第一章 冷夜(1 / 3)

出奇的安靜,能聽到滴滴答答的時鍾指針的轉動聲。

泛黃的牆上停留著幾隻蒼蠅和蛾子。

往下麵看,是一張有些歪扭的木床。肮髒的被揉成一團的被子壓在枕頭上,陳舊的涼席裏竹子都向外剝落。斷開的線頭和稀鬆的竹子讓它就要壽終正寢。

低矮的天花板上牆灰剝落,中間的部分吊著一隻大個兒的燈泡,悠悠的閃著微弱的光亮。環顧四壁,零零星星貼著幾張過氣的明星海報,在這個安靜的深夜,並伴著詭異燈光的*仄屋子裏,他們的笑容都讓人有一絲的恐懼。

床邊有一張木質的桌子,上麵有一架新買的電扇,桌邊是兩把老式的木板凳。桌上放置著五六瓶空啤酒瓶,幾包香煙盒和一些花生米。

我們似乎忘記了主人的去向,而恰巧在這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之後一雙穿著破舊雙星球鞋的腳橫陳在門邊,久久的,久久的佇立著,仿佛與此刻冷卻的時間對峙。

羅昊僵硬的站在原地,用茫然的眸子環顧著這件屋子,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絲淡淡的無奈。這是一個留著毛寸頭,微微發胖皮膚白皙的男孩。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視線定格在牆上的那隻落滿了灰塵的老舊掛表上,八點十分。羅昊終於移動了腳步,他把單肩包取下來隨手丟到床上,搖搖晃晃的走到床邊,重重的坐了下去。他望著那些打印好的求職簡曆歎了口氣,從兜裏掏出一包香煙,取出一根,點燃,慢慢吸著,此時此刻的羅昊再次想起白天與各個傳媒公司的老板的對話,那些迫切凸顯自己優秀之處的話語在他們眼裏簡直渺小到跌落到了塵埃裏,一文不值。他的腦海裏瞬間閃過好幾個老板,總監對自己置之不理的冷臉,便狠狠的吸了口煙,煙霧繚繞中的一張委屈的臉漸漸模糊。

羅昊低落的頭慢慢抬起,看到了正對著自己的那麵白牆,這麵牆沒有貼上任何一張海報,因為當他租住這間單元房的時候,房東對他說,最好不要在這麵白牆上貼任何東西。但他沒有對羅昊說起過事情的真相。這間三室一廳的房子隻留有一間,這間被封鎖許久的屋子因為曾經發生過一起命案,在經過數次調查後始終未果,便一直閑置著,後有許多來租住房子的人了解到這些事宜後便選擇了放棄,期間有些人因為實在困窘,看到租金廉價便租了下來,但都不到半個月就退掉了,而且在離開前和房東辦理手續的時候都神情慌張,辦完手續後便倉促離開,有時候房東在他們離開後收拾屋子時經常會發現一些他們遺留的東西,諸如剃須刀,香煙,打火機,房東郝東明每次送走一批這間屋子的房客時都會看到那麵白牆下的地上有許多張海報或者報紙,他每次撿起那些海報,報紙並收拾完離開房間關門的時候都會膽顫的看一眼那麵冰冷的牆,短暫的注視過程整個身體也會經曆一次從頭到腳的冰涼。

而羅昊選擇租住的原因是被*無奈的,畢業之後他不想呆在家鄉那座閉塞的小城,更不想再呆在那個天天被繼父痛斥被母親遺忘的家,他想有更大的發展便來到這座城市,家裏還是會在他困難的時候給他打錢過來,羅昊知道現在沒有任何理由再要家裏的錢,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自己慷慨激昂的決定自己開創出一番天地,便隻有硬著頭皮堅持下去,從上月開始拒絕了家裏的錢。

好在他找到了這間極其便宜的房子。

半月過去,實在找不到工作的羅昊已失望到極點。

其他兩間屋子,一間住著兩名影樓的攝影師,淩鋒和杜森,都是25歲,兩個身材肥胖性格開朗的男人,工作不是很忙,經常邀請羅昊去他們屋裏看他們自己拍的照片,看電影,喝酒聊天,因為羅昊大學學的專業是編導,便和他們有著許多共同的話題,另一間是兩名在ktv做服務員的女孩,林瑤和李小楠,聽郝東明說那家ktv是這座城市數一數二的,兩人每天都濃妝豔抹,穿著性感,經常夜裏很晚才回來,因此總會打擾到羅昊的睡眠,偶爾休息的時候會帶一些朋友來閑聊。羅昊與他們的交集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