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的一個午夜,這座城市下著傾盆大雨,這是入夏以來的第一場雨,其持久性數年難遇,已經下了一周,未曾停歇。
路燈異常明亮,有幾盞因老化而忽明忽暗。他們在雨珠的敲擊下,越來越暗弱。
行人少得可憐,偶爾幾個行人身披雨衣打著傘匆匆跑過,十分狼狽。夜雖深,但因著勢頭越來越猛的雨肆虐的狂吼,應該有許多人難以入眠,輾轉反側。
時間已溯回到二十年前,而空間還滯留在這個小區,這個單元,這一戶人家,隻是裏麵的人不一樣。他們在多年之後的郝東明看來是這個故事的起源。而這僅僅是冰山一角。
“啪,啪!”李偉明重重的扇了他妻子鬱曉嬌一記耳光,後者踉蹌了一下,順勢坐在沙發上,眼含熱淚,麵部抽搐著,憤怒的望著對麵喪心病狂的丈夫,她隻是委屈的望著,一言不發。
這時,他們五歲的兒子冬冬從他的屋子裏走出來,走到她媽媽身邊。鬱曉嬌抓起冬冬的手,而冬冬撫摸著她被扇得紅腫的臉,鬱曉嬌的眼淚終於克製不住流了下來,她一把將冬冬摟住,放聲痛哭。
“媽媽你疼嗎,爸爸真壞,他打我還打你,我站在你這邊。”
“我的乖兒子,媽媽沒事,快回屋裏睡覺吧,明天你還得上學呢。”鬱曉嬌鬆開冬冬,把他抱了起來,走到冬冬的屋子,輕輕把他放在床上,給他蓋好被子。
此時屋外的李偉明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開始抽煙,拿著遙控器漫無目的的換台。
“媽媽,你也早點睡覺吧,待會兒用熱水敷下臉吧。”
“媽媽聽你的,你現在閉上眼睛,什麼也別想,好嗎?”鬱曉嬌看著冬冬天真的大眼睛,強忍著不讓淚水滴落,但全部的淚水都在心內流下了。
“好,我這就睡。”冬冬閉上了眼睛。
鬱曉嬌邁著輕盈的步子離開房間,慢慢關上門,她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李偉明,快步走過去,站在沙發後,冷冷的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邊有女人,我都親眼看見了,你不用狡辯,我現在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離婚!”李偉明關掉電視,重重的果斷的說出這兩個字。
“好,那所有的東西都給你,冬冬給我。”
李偉明突然站起身麵對著鬱曉嬌,說:“你開什麼玩笑,冬冬我肯定是不會給你的,房子,車,存款我都可以給你。”
“不,我絕不同意!”鬱曉嬌據理力爭,注視李偉明的眼神也由剛才的畏懼變為自信,她看到李偉明轉身走到電視機旁,拿起那個裝著他和鬱曉嬌合影照片的相框看著,繼續說,“你可以問問冬冬喜歡和誰在一起,如果他說他願意和你在一起那我無話可說。”
“不,你錯了,你以為冬冬就那麼恨我嗎?我們畢竟是親人,你讓一個孩子做出這樣的決定不是難為他嗎?”
“李偉明,那你說怎麼辦?”
“我看以後咱們每個人帶一周,每個星期天約個固定地點交換怎麼樣?”說完後,他放下照片走到鬱曉嬌身邊。
“你們怎麼不把我分成兩半,一人一部分不是很好嗎?”
李偉明和鬱曉嬌同時回過頭,發現他們的兒子冬冬站在他的屋門口,光著腳丫,神情冷漠的望著他們,他的眼神出奇的冰冷,布滿了血絲,身體在微微顫抖,有些裸露出來的地方有輕微的紅印。李偉明走過去蹲下身問他:“東東啊,爸爸媽媽都很忙,以後不會再住到一起,從下周開始我們分別照顧你,好嗎?”
“你的罪孽就是*,背叛,你的歸途就在前方,我們將指引你帶領你,你將會看到光明不再侵蝕你的罪責,通往黑暗之路將是你最終的歸宿。”冬冬仿若念咒般顫抖著身體說著。
“你在說什麼呢?快,快回屋睡覺,幾天沒打你你又屁股癢癢了是嗎?”
“在光明之路上總有踟躕不前的的愚蠢人類。”
“你他媽沒玩了,滾回屋裏去!”說完想用兩隻手抱起冬冬,可恐怖的一幕就在此時發生了,冬冬突然睜大了眼睛,張開了嘴,嘴裏的牙齒竟然長長了許多鋒利了許多,而且從口裏噴射出一股股的粘稠的血液,他撲向李偉明,在他的脖頸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李偉明用力推開冬冬,剛想動手打他,他又抱住自己的小腿瘋狂啃噬,疼痛難忍的李偉明使勁晃動著腿卻無法掙脫開,俯下身去抓冬冬的時候,冬冬又起身撲到他臉上咬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