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誠會來這裏打工,也是個意外。因為老和尚除了傳給他樁功和藥水外,還有一個環節叫排打。劉誠家裏沒有這個條件,於是幹脆靈機一動,應聘到了這個俱樂部裏當搏擊陪練員。陪練員戴著護具,對身體有一定的保護,練習搏擊的對手也是有點水平的人,身體碰撞之下,倒是非常適合鍛煉排打功夫。
而且這項工作收入不低,少兒組的陪練員每時二十元,青少年組每時五十元,成人組每時一百元。
劉誠從高二那年應聘到這裏,當了少兒組陪練。因為反應靈活,學習能力強,抗擊打能力高,隻用了一年就通過考核進入了青少年組。之後又過了一年多,現在他已經是成人組的陪練員了,每時一百元的收入相當可觀。
換上運動短褲和背心,劉誠活動了一下身體,雙手揉搓了一下頭臉,之後又拍擊前胸後背,胳膊和腿,將身上的藥勁重新激了出來。不多時,劉誠身體好像抹了橄欖油一樣,鍍上了一層健康的麥色光澤。戴好了護具和牙套,他在教練的指導之下開始“迎戰”自己今的第一個對手。
吳凡也在一個角落裏打著砂袋,不時的回頭望一眼劉誠。大概十多分鍾後,那個打人的學員已經累趴下了,劉誠依然生龍活虎,按照教練的要求“迎戰”下一個對手。要知道陪練員大多隻能夠躲閃和防禦,體力消耗比正規學員要大得多,但劉誠卻能夠堅持幾個時。
這讓其他的那些陪練員都是一臉的羨慕。有劉誠在,這個俱樂部生意都順利了不少。
大概晚上十點鍾左右,俱樂部打烊,教練和學員三三兩兩的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清潔阿姨關上了大燈,開始打掃衛生,劉誠等七八個陪練員也脫下了護具,邊擦著汗,邊到經理那裏領今的工資。陪練員是個辛苦活,工資是日結。
三百塊錢的票子拿在手裏,劉誠感到非常滿足。家裏的環境很一般,他這樣的窮學生如果想手頭寬裕,就隻能夠靠自己打工賺點零用錢了。正當劉誠已經重新罩上了校服,和吳凡打了聲招呼準備離開的時候,吳凡卻叫住了他。
“劉誠,你的狀態越來越好了啊。隻可惜你當陪練員,隻挨打不還手,不然我真想看看你出拳的樣子。”
“得了吧少東家,這裏的拳手個頂個的棒,我當陪練就很知足了。你啊,別炒我魷魚就成。”劉誠嘿嘿笑了一下,親熱的拍了拍吳凡的胳膊,吳凡也笑著點了下頭。“放心吧,隻要你自己不走,我這裏肯定舍不得放你的。”
“那我回家去了。拜拜!”
“拜。”
劉誠和吳凡道別之後,來到停車場推出了自行車,向著舊城區飛馳而去。吳凡也坐進了汽車裏,駛出了停車場,這時坐在副駕馭上的中年人問道:“凡,他還是不願意去試試?”
這個中年人正是俱樂部的總教練,也是吳凡爸爸的合夥人。
“人各有誌,我不想為難老同學。”吳凡平靜的開著車,駛向了新城區花園區。
“但是人才難得啊。我每教那些年輕人搏擊,倒是沒有一個比得上劉誠這個當陪練的!他要是能上台……”中年人慢慢的著,讓吳凡也露出了神往的樣子,不過最後他還是歎了口氣。
“看他這次高考吧。如果他考砸了,我倒是能夠再勸勸他。”
劉誠晚上回到家裏,時間已經是十一點了。
劉父和劉母都是生活非常有規律的人,早早就已經睡下了。劉誠在房外鎖好了自行車,並沒有吵到父母,回到了家裏之後,進了衛生間裏開始洗澡。不過離開了俱樂部後,劉誠的人似乎又沉悶了許多,站在熱水中淋浴,隻是閉著眼睛,用頭頂著牆上的瓷磚。
麥色的皮脂被沐浴露衝刷之後,劉誠的皮膚恢複了白皙,纖瘦的身體在朦朧的水汽中顯得有些異樣。他抬起頭,望了一眼浴鏡中的少年,雖然為了追求個性故意理了一個刺蝟一樣的寸頭,處於青少年的他,臉上也長滿了青春痘,掩飾了原本的容貌。不過眉宇五官之間,總是少了那麼點陽剛之氣。
劉誠有些煩躁的抓了一把水,打濕了浴鏡。
擦幹了身子之後,穿上了略顯寬大的睡衣,劉誠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打開了電腦。搜索頁麵上,再次出現了幾個常用鏈接提示:搏擊,足球,nBa,起點中文網,日本女尤團……最後麵,還有一個“雙性畸形”。這些鏈接並不是用戶設定的,而是電腦根據搜索頻率自動生成的。
劉誠一把將最後一個鏈接刪掉,隨後將鼠標重重的磕了一下。網絡達之後,劉誠似乎知道自己從身體不好,到底是什麼原因了,胡亂搜索著網頁,他不時的回頭望了一眼掛在床頭的那串佛珠。這是當初癩頭師父送給他的,隻可惜老和尚這四年再也沒有回來過。
“唉……”劉誠輕歎了一聲,把腦袋埋在了電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