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伯給的傷藥估計和上次的一樣,塗抹在傷處清清涼涼的,沒有不適感,可身體自身的疼痛絲毫沒有緩和,這都過去四五個時辰了,我依然不願睜開眼,更無法移動身子。
這都快一天了,蘭子的嗚嗚聲就沒在我的耳邊斷過,我痛不死都要被她煩死了,這丫頭,就不能讓我安靜一會,睡一覺嗎?雖然我痛的神經一跳一跳的,根本睡不著,可好歹也讓我假眯一會,就當睡了,哄哄自己,說不上這疼痛還能緩解一會。
我知道蘭子這是在心疼我,也知道蘭子為我哭啞了嗓子,可我還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能不能不哭了?哭的我心煩。”
這一張口我才知自己的嗓子嘶啞的已經不成樣子,雖然這期間蘭子曾給我灌過一次湯藥(湯藥是何伯差人送過來的,說是防止發熱寒症的。)和幾次水。
話落,蘭子馬上收了聲,屋裏瞬間安靜了下來,靜悄悄的,靜的我隻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蘭子就像是瞬間消失了蹤跡,沒了氣息。
詭異的安靜讓我心虛,我不由得睜開了一直不願睜開的眼睛,想看看蘭子是否還在。
這一睜眼,就看見蘭子握著自己的嘴,大睜著眼睛望著我,臉上是說不出的驚喜。
這丫頭,嚇了我一跳。
“小姐……”
見我睜眼看她,蘭子鬆開了緊捂著的嘴,叫了一聲小姐,撇撇嘴又有哭的跡象。
“不許再哭,我心煩。”
我趕緊製止了蘭子,這丫頭,再這樣哭下去非哭壞身體不可,她也不嫌累。
“小姐,你終於睜開眼了,嚇死蘭子了,你明明就昏迷著,可大夫硬說你沒事,你都不知道你被打成了什麼樣子,血肉模糊的我都不敢看,心一抽一抽的疼,要不是清水回來,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見說著話,蘭子又開始抽泣,腫著雙眼,眼淚跟不要錢似得,嘩嘩的直往下淌,看的我心裏難受。
“好了蘭子,不哭,我真沒事,老大夫沒騙你,我是醒著,隻是不想睜眼睛,你沒聽何伯說嘛?保證半個月後我的屁股上連個疤都看不出來。”
忍著痛,我不得不出言安慰蘭子那顆飽受驚嚇的心。
“我不哭了,小姐,你餓不餓,我給你端吃的去,爐子上有熱的粥,劉福剛差人送過來新鮮的。”
“我現在還不想吃,想睡一會,你先下去,過會再來看我。”
“小姐,別趕我走,你睡你的,我不吵你。”
就說了這幾句話,我已是一身的冷汗,知道現在這種情況蘭子是不會離開我身邊的,我也不再說什麼,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少了蘭子的哭泣,屋裏顯得很是安靜,本想著疼痛不會讓我有睡著的可能,可不知什麼時候我還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隻是睡著了還不如醒著,惡夢纏身,我差點就死在自己的夢裏。
夢裏,我被人追,兩腿卻像是灌了鉛般,沉得邁不開步子,總跑不到前邊去,眼見要被人追上,一不小心又掉進了冰窟,冰水瞬間浸透了我的身子,冰得我渾身如針紮般的疼痛,我努力的劃動四肢,想要爬出冰窟,可我的四肢卻不像是自己的,怎麼用力都動不了,想喊人來救我,嗓子跟啞了似得,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心中的那個焦急就別提了,就在我又冷又痛,想要放棄掙紮之時,遠遠的聽到了蘭子的呼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