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愛的絮言(2)(2 / 3)

送走了父親,我已心力交悴。丈夫依舊是一副冷麵孔。

細心的他從我蒼白的臉上看出了我身體的極度不適,義無反顧地帶我去省城醫院治療。拍片、檢查、拿報告單、取藥,他有條不紊地為我幹著這一切,我跟在他身後,有時望著他並不高大偉岸的背影,會感動得偷偷掉淚。他的殷勤與周到顯得那麼自然,連主治醫師也誤認為我們是一家人。連續去了醫院幾趟,每次臨走,老醫師總吩咐他要怎樣照料好我。我想申辯,被他用眼神擋了回去。也許在潛意識裏,他真的希望我們是一家人?

看著我一天天恢複了健康,他高興地買來鮮花和禮品為我祝賀。

我的心滿盈著甜蜜與喜悅。他又給我下了新的“任務”——必須吃好長胖,每天保持好心情。

他的幽默與獨特的關心方式總能讓我的心海春意蕩漾。他點點滴滴的愛化作清泉滋潤著我的心田。

他就這樣攙扶著我走過了多風多雨的時節,走出崎嶇踏上了坦途。

青春的笑意重新綻放在我臉上。在這物欲橫流的社會,竟然還有純得不摻一點雜質的感情。我以一個成熟女人的心態審視他、考驗他,最終接納了他。

我們息息相通,心心相印。

從來沒有誰能如此深地植入我的靈魂。

他茂密的情感籠罩著我,如長青藤般緊緊將我纏繞。

有愛的日子真好,再大的風浪也不會將我擊倒。

他是為我阻擋風雨的牆,他是為我遮陽的大樹,他是我生命中的紅帆船。

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們是心靈上的朋友,而不是一般概念的情人。

有時我真渴望與他遠走他鄉,終生被他的溫情包裹著。但我更明白,他是一個負責任的人,他始終愛著他的妻兒。他不曾萌生過丟開家的念頭。因此,我認為今生我不可能走進他的生活,被他暖色的光環籠罩。

但在感情上,我早已不堪重負。在越來越離不開他的日子,我開始變得煩躁不安。這種體會,相信他一定也有。記得有一次送我回家時,他傷感地說:“真想‘克隆’一個你來,將真的你時時帶在身邊。”聽著他無奈的話語,我心裏真不是滋味。

有時我覺得我們這樣下去,會害了雙方。不過,我從沒向他提出任何要求,我們相愛,但誰都不願因此而傷害對方和他的親人。

曾有幾次我對他說:“因為愛你,所以我想遠離你。”

他神情黯然地說:“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難道我連愛的權力都沒有嗎?我們相識本來就是一種緣分。我在最成熟的年齡遇到了你,並且一見傾心。從此觀世上女人,總覺得別人都不能與你相比。”

我流下了傷心的淚水——為我們沒有歸宿的愛。

我鄭重地向法院提出了離婚申請,幾經交涉,我和丈夫平靜地分了手。

可是他卻無法擺脫他的婚姻。我們這樣下去,將是什麼結局呢?有時想著想著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心內十分茫然。

他哩,仍一如既往地給予我無微不至的關懷。尤其是出遠門時,他總叮囑再三,要我照顧好自己,。即使遠涉重洋,他也會經常打來電話,傾訴思念之情。我雖口頭譏諷他是“老夫聊發少年狂”,卻又為他的細心感動莫名。

既然是真愛,就不應避人耳目,就應該光明正大。但事實是他不敢我也不能。

我有時覺得我倆之間的這段感情隨時都可能劃上句號。比如他妻子知道了找我吵鬧,我的同事們知道了冷嘲熱諷,我的親人們知道了竭力反對……我們都可能被迫麵對現實,忍痛割愛。

我常常忍受著感情的煎熬,徹夜難眠。

我有意無意之中在等待的究竟是什麼呢?

當愛情不該在生命的某一段時間出現時,它偏偏出現了。但這愛情似霧似風似雲,沒有根基,也沒有歸宿。

我在一種矛盾的心理驅使下,鼓起勇氣向他提出了分手。那一刻,他心痛得落淚了。我也心如刀絞。

風為我嗚咽過,雨為我哭泣過,子規也為我哀鳴過。

我看見我紛亂的思緒常在暗夜的曠野裏奔走、呼號。

我瞧見鏡中的人兒日愈憔悴。

愛原來如此讓人負累。

欲罷不能欲休不忍。這種複雜的情緒攪得我心亂如麻。

無數個不眠的夜晚,我將思念密密地織進詩行,越寫,我心靈的柔弦越彈奏出愛的輕音,所有的詞句都是對他愛的禮讚。

他已作為一種偶像,作為一個純粹的精神化身潛入我的大腦。

他時時遊移在我活躍的思維裏。

他那麼深地植根在我的心田裏。

他的音容笑貌、喜怒哀樂,都強烈地主宰著我的意識,引起我的共鳴。

我已經完完全全地被他全方位吸引過去,甚至有些魂不守舍。

我並不是輕浮的女子,但我麵對這份濃烈的愛,最終迷失了自己。

“我隻想每晚與你共過晚餐,共享那清冷而漫長的夜晚。”他在一次飯後同我說了這句話。我頓覺漫天都飄灑下感傷的花蕾,為我們相聚的不易,相守的不能。我想在他心的最隱秘處,一定也有痛的感覺。

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