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兄弟、元寶和宋成業一道送倪餘澤出門,倪餘澤走後,他們也借機向宋成業告辭,宋成業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說,隻是腳步匆匆地往內宅去了。
看著宋成業的背影,蘇春生笑道,“想來宋家下半晌比上半晌還要熱鬧。”金媽媽的賬本不是白白留下的,真不知道羅氏今天這一天會怎樣收場。
日頭已升得老高,這個時候回城外的掩月庵一定會錯過午膳,於是元寶說,“走,我帶你們大家去吃頓好的!”兩夥人的下人加起來也得有二十多個了。
蘇春生打趣道,“位子我已訂好了,就等著縣主這個有錢人去付賬呢!”他這個人做事永遠這麼貼心,對宋家做事方式的推測,也相當準確。
“太好了!”元寶的快樂溢於言表,“我現在別的都缺,就不缺銀子,方才你們也都聽到了。”帶上眾人直奔蘇春生訂好的酒樓。
當蘇春生他們到酒樓時,皇子和公主們的車馬也到了宮中,年長的皇子們在宮外是有府邸的,回宮的除了幾位公主,便是最小的六皇子了。
排行最長的三公主率先下車,看著層層疊疊的宮牆,她如同自語般地感歎,“今日我才知道,其實除了公主這個名頭,我原來什麼都沒有。”等到她出嫁那日,嫁妝恐怕連元寶的一個零頭都沒有,她不如元寶年輕、美貌,更沒有元寶那種賺銀子的能力。
“哼,”五公主在三公主的身後接口,“有銀子又怎麼樣?等到……”她雖然嬌縱卻不莽撞,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說的,便轉言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公主,這全天下的人都是我們的家臣,他們有的東西,就該給我們!”這話雖然說得口氣有些大,倒是也沒錯,不過,這個“我們”中到底包括誰,就很難說了。
六皇子看著五公主的背影,小小年紀便滿臉陰鬱。
等到五公主離開之後,四公主才在三公主身後幽幽地開口,“今日見裕國公做事,也是個有成算的,想來經商起家的人大抵如此吧,我倒是十分欽佩慧巧縣主,據說當年她不過六歲,就因一手出神入化的女紅技藝受到太後的褒獎,剛到寧南府倪家時不過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丫鬟,小小年紀無依無靠卻能得到裕國公的賞識,最終一飛衝天,可見事在人為也是有的!”
排行三、四、五的三位公主,年齡相差得並不多,上下不過兩、三歲而已,因為三人各有自己的生母,地位的不同也造成了她們不同的性格,這位四公主,沒有一母同胞的皇兄和皇弟,生母位分也不高,是以對事情的看法與五公主完全不一樣。
三公主深吸了一口氣,對四公主微微一笑道,“四妹妹說得在理兒,我真不該妄自菲薄的!”
四公主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到了一條宮道旁,便與三公主分手了,這些皇家子女各有各的算計,四公主沒想說服三公主,三公主方才的感歎也未必不是說給五公主聽的,雖然表麵上看起來三公主脾氣溫婉和自己關係不錯,但四公主並不會因此就天真地以為三公主會和自己交心,有些場麵話點到為止也就算了。
公主們的心情再不平靜,也比不過皇子們,能不能把倪餘澤這個養得起全朝的“大荷包”攥到手裏,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可惜倪餘澤不僅滑不留手,脾氣還又臭又硬,好不容易找到了元寶這個突破口,貌似取得的效果也不好,於是他們正在各自想方設法地解決這個問題。
而比皇子們還要著急的,卻是宋成業。
宋成業有很多缺點,但這些缺點中卻不包括打女人,在宋成業的眼裏和心裏,女人都是用來“使用”的,便於“使用”的他不會吝嗇一些笑臉和寵愛,比如羅氏,不便於“使用”的他則會想法設法地弄走或除掉,比如元寶的生母。
但是今天,宋成業破例了。
宋成業拿了金媽媽做的賬冊去找羅氏時,羅氏死不認賬,卻又說不出金媽媽做的帳哪裏不對,隻是一味地哭訴,隻可惜,這裏麵涉及的數量實在太大了,宋成業不可能就這麼輕輕地放過她,於是采取了最為直接有效卻也簡單粗暴的法子——帶人直接搜了羅氏的屋子。
結果,成效顯著,收獲頗豐!
可這一下子,卻嗆了羅氏的肺管子,這麼多年來,這夫妻二人聯手,沒少做見不得人的事兒,羅氏這些日子以來本來就壓了不少的邪火,便口不擇言起來,專門往宋成業的痛處說,威脅之意明顯,宋成業又驚又怒之下便動了手,三下兩下將羅氏揍成了豬頭。
宋新竹和宋新月姐妹聽到消息後急匆匆地趕來,拚著命地攔下宋成業,這才沒造成更嚴重的後果,但羅氏的體己,宋成業是全都拿走了,而且宋家從今往後的管家人,也變成了宋新竹。
這天中午,宋家人沒人有胃口用午膳,都在拚命地算計著自己的得失。
其實就宋成業來說,他應該是宋家最大的贏家了,表麵上看,他因元寶的認祖歸宗儀式花了不少的銀子,但這筆花銷還在他所能承受的範圍之內,而且從羅氏手中的“意外所得”是他花出去的十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