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夏大陸,楚陽城,落日崖,殘陽似血獨自西垂。
亦傲天右手倚劍,神情漠然的靜立崖邊,左手環抱著一個熟睡的嬰兒,精美的華服逆風亂舞,垂落的發絲在身後張狂飄蕩,憑添了幾絲邪魅不羈。
幾息之間,落日崖上又上來了三個人,走在最前麵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隨後便一個長相俊美卻略帶陰柔的玄衣男子,緊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女子,一襲紅衣妖嬈,眉目顧盼間風流無限,在離亦傲天十步之遙的地方頓然止步,猶如被蠱,望著懸崖邊上的那個身影,似是疑惑,又似是癡凝,恍如夢語般喃聲道:“你就是聖皇?”
亦傲天聞言轉身,目光淡淡的那三個人身上依次掃過,隻那麼輕輕一瞥,卻似那人在你心裏看著你,不寒而栗。
“亦傲天,你可曾後悔?”不遠處一個輕柔的聲音如棉花般在空氣中散開。亦傲天聞言望去,隨後一個身著淺綠羅裙,美輪美奐彷如謫仙的女子微笑著踏劍而來,那張無比熟悉的臉此刻卻因唇角漾著的那一抹譏誚瞬間陌生了起來。
亦傲天的視線順著那女子的臉頰漸漸滑落,最後定格在她手中那柄潔白的雪劍上,不愧是仙器,極地的溫度會在劍劃過皮膚的瞬間將血凝固起來,劍過無痕。但雪劍留下的傷口即便愈合,那疼痛也永世不滅。緩緩撫上胸口,已開始有著溫熱的疼,低頭淺笑,費盡心思為她取回的雪劍,卻不曾料到第一個被傷的人會是自己。
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懷中那吮著手指頭深睡的嬰孩,轉身間眼底已是一片風輕雲淡,淺笑道:“我亦傲天,永生不悔!”轉身,似是閑庭信步般踏入前方的虛空。
落日崖,不僅是因為日從崖落而出名,傳說中是當年天神後羿葬日之處,無人知其幾丈深,也無人知其底落何處,更不知下麵有何物了。但幾千年來,無人不知凡從這落崖之人無一人生還。
“傲天……”看著那決絕的背影,腦中似驚雷而至,封印被撕開一道裂縫,那些被深沉的記憶霎時翻湧而出,一聲驚呼,嬈紅滿臉悲戚的撲至崖邊,卻也沒來得及夠上那人衣角,眼中隻看得見無盡的濃黑。
“啊……為什麼?為什麼?”嬈紅仰天狂吼,一雙碧眼漸漸染紅,當最後紅的似泣血的琉璃時,通天氣勢從她身上漲起,瑩白的指甲陡然變長化為利爪,帶著濃濃的恨意和戾氣向那綠衣女子襲去,“你怎敢傷他,你怎敢傷他,你怎敢用這幅模樣去傷他……”
傾溪望著自己伸在半空的手,眼中浮現的卻隻是那個虛晃的背影。垂眼低笑,自己現在大仇已報,馬上就能得到主上的讚賞了,隻是心裏卻為何沒有絲絲的喜悅,那翻山倒海的疼痛又是怎麼一回事,寸寸收回手指緊握,指尖滲入血肉也不自知,木然的看著前方,任由嬈紅的利爪刺來,不閃不避。
“糟糕!月落,快點幫我製住她。”見嬈紅突然發狂,那玄衣男子臉色大變,咬牙從腰間抽出縛妖繩朝嬈紅捆去。
“嬈玄,你這妹子是怎麼回事啊!”聽到嬈玄的話,黑衣男子化為一團黑霧將嬈紅籠在其中。
嬈紅此時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殺了她,殺了那個傷他害他的人,利爪劃過黑霧被撕開,但當她向前時又立馬縫合了起來,幾個回合下來,嬈紅隻覺得自己的身子越來越重,嬈玄的縛妖繩也纏上了她的雙手,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傾溪,卻動彈不得的嬈紅唯有仰天狂吼,一滴滴血淚從眼眶滴落。
“月落,你竟然用黑煞霧來對付我妹妹,要是傷了她我對你不客氣。”要知黑煞霧乃是夏春秋本體所化,對敵時可困,可守,而且黑煞霧還帶有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