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琢玉總覺得他似乎話中有話,可仔細又分辨不出什麼,便應了一聲,禮貌地叫了一聲“叔叔”。
石晉陽伸直的長腿曲了起來,起身站直,“等你很久了,吃飯吧。季姨——”
他往另一個方向喊了一聲,季奶奶從房間裏出來,石晉陽淡淡的說:“傅琢玉回來了,開飯吧。”
傅琢玉跟在他的後麵,用他能聽見的聲音說:“叔叔,其實你可以不用等我吃飯的。”
石晉陽的腳步倏地停了下來,轉過身垂眸看著她。
她訕訕的解釋:“我們本來就不應該跟你一起吃飯的。你是主人,奶奶是你的阿姨,而我隻是借宿在這裏的奶奶的孫女。”
“怎麼?”他蹙著眉,臉色沉了下來,刻意壓低的聲音尤為冷峻,“你是想和我徹底分清關係?那你怎麼不直接消失在我的麵前?哦,對,我想起來了,其實你早就想離我遠遠的了不是,是我不讓你走的。”
他的嘴唇抿的很緊,臉上的線條緊繃著,他死死的咬緊了牙關,下巴的骨骼突出,像被刀削過一般。他的臉色甚是暗沉難看。深沉如墨的眸子如萬丈懸崖般幽深,最深的那裏似乎燃著一把火,有越燒越旺的趨勢。
傅琢玉被他突如其來的火氣嚇得一愣,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也不明白他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衝她發火了。
她攥著衣角,咬著唇問道:“叔叔,你怎麼了?”
她這個問題問得好,石晉陽打量著眼前兩頰泛著紅暈的小姑娘,也想問自己這個問題。
石晉陽,你他媽怎麼了?
不就是回來晚了一點?不就是回來時氣色很好眼角含笑嗎?你至於嗎你?!
石晉陽側過頭,不再去看她,冷冷地拋下一句:“去吃飯。”
大概是因為回家的半路上餓了,把葛亦舟給她買的雞翅和雞塊都吃了的緣故,她現在根本吃不下什麼,趴了幾小口飯後就想放下筷子,但想到石晉陽上次說她浪費糧食,想了想遂又扒拉了幾根青菜往嘴裏送。
到最後她拿著筷子在飯碗裏晃,卻再也吃不下一口,隻好默默地祈禱另外的兩人早點吃完。
石晉陽皺著眉頭,看著對麵的小人,臉越來越黑。
最後連季奶奶都看不下去了:“甜甜,你怎麼光扒飯,也不吃啊?”
傅琢玉歎了口氣:“奶奶,我吃不下。”
“怎麼會吃不下呢?”
石晉陽冷哼一聲,“能怎麼?玩的太高興了,在外頭吃撐了。”
傅琢玉不作聲,夾了一小筷米飯低頭勉強咽了下去。
這一口過後,她倏地放下了筷子,抬起頭深吸了口氣,對奶奶笑了笑:“對,今天班上的男同學請我吃飯,吃太飽了還沒緩過來呢。”
“那個男同學搞生日聚會啊?都吃了些什麼?”
“不是,不是他生日,他就請了我一個人。”
傅琢玉話音剛落,“啪——”一聲,她朝對麵看過去。
對麵的男人將筷子丟在桌上,二話不說地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往樓梯走去。
“甜甜……”季奶奶的聲音略有抱怨。
傅琢玉垂眸,冷靜地說:“沒事,奶奶,沒事兒的。”
晚上她進屋給顧曉卓打了個電話。
顧曉卓一接電話就特別興奮:“哎呀,大玉兒,難怪我們是姐妹啊,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我剛想給你電話呢,你電話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