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晉陽眼神一滯,蹙了蹙眉頭,似乎不解葉一清最後一句話指的是什麼。
葉一清精致的麵容上一臉正色,異常冷靜,好像早就準備好這一段話:“晉陽,如果你不好意思提出來,沒關係,可以我來提,家裏那邊你也不用擔心,就說是我要退婚,我是爺爺最喜歡的孫女兒,他不可能生我一輩子的氣……”
石晉陽突然勾了勾唇角,他伸出手握住葉一清不安地一直在亂動的手,將她的右手緊緊地抱在雙手的掌心中,輕笑道:“就知道你在亂想,我不是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嗎,我今天來不是要跟你說分手的,你對我的喜歡對我的好,我都能感受的到,我不是冷血動物,我沒有想要和你分開。”
葉一清聽了他的話,愣了愣,雙眸中的晦暗漸漸變得澄清,她試探著問:“那你想對我說什麼?”
“我想讓你嫁給我,我想對你說,我們挑個好日子,先去領證吧。”
葉一清的雙眸猛地放大,不可置信地瞪著石晉陽,棕黑色的瞳孔中充斥著大喜過望的眼色。
石晉陽笑了笑,對她安撫般地點頭。
傅琢玉醒過來的時候,旁邊隻有一個昨天看見過的小護士。
小護士手肘撐在床邊,閉著眼睛,腦袋搖搖欲墜,傅琢玉張望了一眼上方的輸液袋,應該是小護士在她睡覺時給她吊的點滴。她用沒有紮針的手碰了碰小護士,“姐姐?”
小護士被她叫醒,連忙擦了擦嘴邊溢出的口水,睜開惺忪的雙眼,沙啞著嗓音說:“你醒了啊?要不要喝水?”
傅琢玉點頭,接過小護士遞來的杯子時道謝:“姐姐,謝謝你。”
小護士被她的客氣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說:“沈醫生讓我看著你,既然你醒了,我去找沈醫生過來。”
“好。”
她走了兩步,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事,從口袋裏掏出一把耳溫槍,“呃……先給你測個體溫?”
“好。”
耳溫槍上顯示的溫度是37度2,體溫已經降至正常。事實上,那一覺睡得很好,所以現在起來她的感覺好了很多,頭不痛了,腳也不軟了,隻是關節裏還有一些酸疼,但這應該並不是發燒帶來的後遺症,她幾乎可以確定。
沈瑜推開門進來,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聲音有些漫不經心的:“聽說你燒退了?”
傅琢玉笑笑,喉嚨有些癢,她咳了兩下後說:“謝謝你,沈醫生,多虧了你。”
“我可沒做什麼。”沈瑜撇了撇嘴,見傅琢玉眼神閃爍,似乎不斷飄到她的身後,心中已有了數,嘴角微微抽動,一副了然於心的淡笑,說,“石晉陽早上就走了,去上班了。”
“哦。”她又咳了兩下,抬眸看著沈瑜,問道,“沈醫生,既然好了,我可以出院了嗎?”
“這我做不了主,還是等石晉陽過來吧。”
傅琢玉低下頭,不做聲了。
沈瑜聽著傅琢玉沉重的呼吸,說,“雖然燒退了,但是你在重感冒,別亂動,也別老想著出院的事,先把手頭上這瓶水吊完再說吧。”
她扯了扯嘴,皮笑肉不笑地說:“我知道,謝謝你,沈醫生。”
沈瑜出門之前,在門口停留了一會兒,轉頭對她說:“如果不是真心誠意地想感謝,就不要總把謝謝放在嘴邊。”
傅琢玉聽著這意味深長的話,看著那道背影消失在門口。
無論是沈瑜,抑或是葉一清,傅琢玉都覺得她們為人很好,比她好上太多,這麼好的兩個女人圍繞在他身邊他不喜歡,卻喜歡上了她?
傅琢玉忽地勾起嘴角,冷笑。
過了一會兒,小護士進來陪她隨便聊了兩句,她指了指快要見底的輸液袋,示意她可以拔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