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接受治療?你們連一個全身插滿管子的殘廢都解決不了?”安遠琪玩味絲毫沒有沾染到護士小姐的焦急,神色淡然的邁步往前走。
“是啊,他一醒過來就拒絕任何人靠近,還讓警衛把我們通通趕出來。幸好那些警衛都還給雷醫師幾份薄麵,沒有真的把所有人都趕完。”被趕出來的護士小姐明顯也有不滿,卻礙於某些顧慮敢怒不敢言。
“這個二世祖,就算殘廢了還不讓人省心。”安遠琪說著,腳步繼續向前。
“安醫師,我們該怎麼辦?”護士亦步亦趨地跟上她。
“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可是,那個人我們得罪不起,萬一弄不好連咱們院長都要遭殃,院長有交待過不能待慢……”
安遠琪突然駐足,上下看了護士一眼,那名護士焦急的神情驟然就僵住。她又麵無表情地對護士說:“就算他老子是哪國總統,隻要進了醫院也得遵照醫囑。”
護士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小聲問:“那……現在我們要怎麼做?”
安遠琪沉吟說:“我去看看。”
來到病房門口,守在門外的警衛要求出示工作證。安遠琪默然晃了晃胸前的工作證,兩名警衛看了一眼便自覺讓到一邊。她於是一手伸向病房門,才要打開就聽見裏麵的暴吼聲:“出去!我不需要任何治療!”
她握在門把上的手頓了頓,不緊不慢地推門而入。如她所料,房內幾個醫護人員,包括骨傷外科的金牌醫師雷震堯在內,都被床上那名包得像粽子一樣、全身插著好幾根管子、隻有臉部“完好”的病人弄得灰頭土臉,麵有菜色的站在病床外圍。她先是朝眾同事點頭示意,而後來到病床前就直呼病人的姓:“姓陸的。”
她這麼叫法不是等於直接向人家叫板嗎?屋裏一杆子醫護人員倒抽了一口涼氣,以為床上的陸振宇要暴跳如雷了,但令人意外的事發生了。床上躁動的傷患在聽到她的聲音後反而突然靜了下來,激動的情緒有所內斂,但火氣仍然外溢,質問:“你來做什麼?”
“哎呀,你不會連腦子都不好使了吧?我可是腦外科的主治醫師,來這裏當然是受你那有錢有勢的老爸的委托來幫你看腦子的。”這句話諷刺意味十足。潛台詞是:你腦子有病。如果安遠琪說話的時候表情能夠生動一點,那麼整個病房裏的醫護人員或許不會覺得怪異,問題是她從開口到閉嘴一直都維持著麵無表情的狀態,淡定得令人蛋疼。
陸振宇一陣沉默。安遠琪便如例行公事一般若無其事的在床頭坐下來,將資料擱在床頭的電腦顯示儀邊,而後伸手去挑開他的眼皮。才安靜了沒兩分鍾的病人突然又暴動了,搖晃著目前唯一能自由“活動”的頭避開她的手,暴吼:“拿開你的手!”
“不行,有本事你自己把我推開。”安遠琪嘲弄地說,果斷地伸出右手按住他的額頭讓他不得動彈,然後左手繼續挑眼皮檢查的工作。眾醫護人員再一次暗暗為她捏了把汗。陸振宇此時全身重創,脖子以下的四肢基本不能動彈,這種時候她還拿他的痛處刺激他不是故意找碴是什麼?
安遠琪仔細檢視了陸振宇的眼睛,再比對看了看報告,鬆了一口氣,放開他,然後拿筆在報告上作了記錄,淡淡說:“你的眼睛本身沒有任何損傷,失明隻是神經末梢暫時性受到微量血塊的壓迫。我觀察了三天,血塊的位置不宜做任何手術去除,給你的建議是好好休養等它自動痊愈。”
“去他媽的自動痊愈,那我還花重金請你們這些窩囊廢幹什麼?”陸二世祖更加暴怒了,一屋子的護士也跟著他的暴吼而瑟縮了一下。現場唯“二”淡定的隻有腦外科的安遠琪和骨傷科的雷震堯醫師,前者是一臉無波的淡定,後者是滿不在乎的挑挑眉。
“窩囊廢?”安遠琪玩味著這個稱呼,說時遲那時快,單手掐住他的鼻子,冷然問,“知不知道我這個窩囊廢醫生現在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你?”
陸振宇吼:“有種你試試看!”虧他全身是傷還能吼出如此水平的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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