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傲天轉身便大步朝門口走去。
藍洛可緩緩抬起眼,他隻穿著一件襯衫,背上幾處都透出血跡來……
他挨了十棍那麼重,為什麼不先去治療……
藍洛可咬緊了唇,望著他背上的血跡,眼裏像是進了沙子一樣,酸極了。
“扶我起來。”
藍洛可強撐著要下床,兩個護士不明所已,小心翼翼地將她扶了起來,藍洛可一步一步艱難地往門口走去。
門虛掩著。
藍洛可站在門口,門外站著幾個外國保鏢。
走廊裏,邢傲天沒有離開,虛靠著牆而站,垂著頭,整個人顯得頹廢。
李雲兒端著醫學托盤站在他身旁,上麵放著繃帶、紗布以及酒精棉、消毒之類的瓶瓶罐罐。
應該是準備替邢傲天治傷的。
兩個人都安靜地站在那裏,邢傲天不說話,李雲兒也奉陪著沉默,一雙藍色的漂亮眼睛靜靜地注視著邢傲天的臉。
那眼裏,愛意頗濃,掩藏都掩藏不住……
訂婚……兩年。
他們之間好像已經有某種默契一般,隻是安靜地站著,看起來就很和諧美好。
……
藍洛可關上房門,跟身旁的護士小聲說道,“你出去就說我輸液好了,已經睡下。”
護士不解地看著她,但還是點頭答應,打開門出去。
不一會兒,護士便回來說道,“我說了,三少爺和未婚妻已經離開。”
離開了……
“他們說什麼了嗎?”藍洛可問道。
“三少爺沒說什麼,他未婚妻說回房去給他治傷,兩人便走了。”
已經去治傷了?那就好……
藍洛可淡淡地點點頭,被護士扶著走到床邊躺下來,接受醫生的治療。
轉過眸,藍洛可雙眼空洞地望向陽台上的百合花,盛開得正好,潔白無暇,沒有一點塵埃汙垢……
一整天,陪伴她的是醫生和護士,傷口換過一次紗布,人還是虛弱得厲害。
門窗被關上,藍洛可坐到一旁的宮廷式書桌前,桌上放著一盆搬進來的百合花,在燈光下看起來依然純白無暇。
今晚過後,她已經消失兩天,舅舅和張文軒肯定著急了。
邢傲雲走進來的時候,就見藍洛可坐在那兒對著一盆百合花發呆,身上披著一件外套,靜靜地坐在那裏,坐成一副畫……
四年不見,這兔子倒是沒越長越醜,氣質比以前更加沉靜。
“聽說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邢傲雲邊出聲邊邁開步子走過去。
聞言,藍洛可轉過頭,兩個女仆跟在邢傲雲後麵走進來,將飯菜端上桌子,擺滿半張桌子。
邢傲雲隨手拉了張椅子坐到她身旁,吊兒郎鐺地活躍氣氛,“我讓廚房煮得很清淡,不會影響你傷口的愈合。我保證,也不會留下疤,以後你照樣可以穿露肩裙。”
藍洛可沒有胃口,卻也真的餓了。
“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回家?”藍洛可聲音虛弱地問道,抬起左手舀粥喝,手一疼,調羹掉進碗裏。
……
藍洛可看著自己的雙手,她現在連吃東西都吃不來了。
“我去父親房裏探過消息了,但是父親隻字不提,我不懂他老人家是怎麼想的。”
邢傲雲一手端起碗,一手拿起調羹舀了一口粥遞到她唇邊。
藍洛可抗拒地偏過頭。
“你放心,我現在可不敢對你動什麼心思,大哥六十棍,三弟十棍,我再往這渾水裏插一腳,我還想不想有塊好肉了?”
邢傲雲怪聲怪氣地說道,繼續端著碗,眸子盯著她道,“兔子,你就把我當你哥,親哥,ok?!”
……
藍洛可抿了抿唇,邢傲雲將調羹遞到她唇邊,藍洛可慢慢張開嘴吃了一口。
見她終於肯吃飯,邢傲雲笑起來,“這四年過得好嗎?我知道你當上了大導演。”
藍洛可頜首,“還好,你呢?”
“我也很好,吃飯睡覺玩女人,好得不得了。”邢傲雲放蕩不羈地說道,“昨晚上看你在我父親麵前野的,把我們邢家上上下下全給罵了,我很傷心,心都碎了。”
說著,邢傲雲故意做捧心狀,好像真的疼極了一樣。
藍洛可看著他這樣子,聲音虛弱地道,“我沒想罵你。”
她當時……隻是順口了。
“知道,明白。”邢傲雲繼續舀粥喂她喝,“你啊,你把我父親罵成那樣,父親到現在還沒發落你,我們三個兒子,平時稍做錯說錯都被狠揍一頓……”
真是差別待遇。
藍洛可的眼睫顫了顫,問道,“你大哥……他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