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燭微晃,在一片黑暗中詭異飄渺的笑聲更顯陰冷。言玥心中一緊,冷意忽然竄上脊背。
滴答——
鮮紅的血還在從那侍衛身上不斷的滴落。
夜久末低著頭,過長黑藍色頭發遮住她的眼睛,看不清表情。
錯覺吧。言玥這麼安慰自己。她強壓下內心逐漸蔓延的恐懼感,想要說些什麼打破這詭異的局麵。
於是她微微笑了笑,伸手不斷把玩著發梢發出清脆的笑聲:“小七,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啊。”
“嘖。”少年站起身,語氣略微的有些不耐煩。臉龐一半被陰影掩蓋,但言玥還是清楚看到了此刻她微微上揚的嘴角。
發梢垂地浸染上紅色,她嘴角上翹踩著鮮血,終於在距離舞馨的身體隻有半步的時候停下。
舞馨清秀的麵孔蒼白的嚇人,原先漂亮的杏仁眼再沒有了光亮,如今一片死寂渾濁。一把長刀貫穿她的身體,刀刃在火光的反射下閃著森森的寒光。
“是啊,真的謝謝你。”夜久末嘴角勾起,伸出手握住刀柄將其果斷的拔出。
長刀濺起的血迸到她臉上,她毫不在意的抹了一下,“我終於找著了件趁手的武器。”
半斂的雙眸忽地睜開,純黑的雙眸冷徹入骨,令人恐怖顫栗。
夜久末目光深處的殺意與薄涼讓她狠狠的打了個寒蟬。
驚懼於眼眸中深沉的黑暗,言玥繞著發絲的手忍不住的打顫,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也隻能發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舞馨是小七從小的侍女,兩人在這個家族裏相互依存,然而剛剛那個小七麵對死亡的舞馨居然麵不改色的拔下了那把長刀。
這還是那個一向懦弱膽小的家夥嗎?她忍不住這麼想。
夜久末背對著那兩個侍衛,盯著言玥的目光越發陰冷。
侍衛看著呆愣住的言玥,又看了看夜久末手裏麵的長刀,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前將其奪回。
他們並不是擔心言玥會受到傷害,他們隻是在想那個廢物今天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她會不會直接自殺?畢竟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事。
那次大小姐差點弄死小七,大長老知道後氣的差點沒滅了他們這些侍衛,後來這事還是鬧到族長那去了才解決。
所以他們無法想象這個廢物死了之後他們的結局。
一個廢柴而已,真不明白大長老為什麼那麼護著她。他們這麼想著,對小七的厭惡隻增不減,大步上前打算奪回長刀之後順便踢她幾腳。
然而等他們靠近她的時候,夜久末忽然轉過頭笑眯眯的看著他們。
兩個侍衛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在笑,嘴角彎起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弧度,在一片昏暗中眼眸睜大,臉龐上有些凝固的鮮血紅的刺眼——那仿佛是經過地獄後的模樣。
人總會在恐懼下喪失理智。
一個侍衛被嚇到,大腦一片空白,盯著夜久末那張熟悉陌生的臉不斷的顫抖,忽然大叫一聲抽出一隻匕首向夜久末刺了過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