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百兒等十一人在哪半山中尋得一處舊熊洞,雖說不大,卻也好在幹燥,十一人留下兩人值夜之外,飽餐一頓在後盡數席地和衣而臥。
納蘭這邊確實人多事雜,吃飽之後吵吵嚷嚷半夜才得入眠,偶爾還有那幼兒啼哭,好在有那黑虎在一側,一般野獸倒也不敢前來侵犯,是夜倒也相安無事。及至清晨,兩處人都是吃過早飯,收拾妥當迤邐上路。
百兒一行卻是輕裝從簡,按照那日議定的辦法往前而去,雖說仍然會走些許彎路,卻比那方向都分不清楚卻要好的太多。這一日竟是往前前進了五十餘裏,但是按照直線距離來算,怕是加上前一日的路程,恐怕才去的三十餘裏,畢竟那直線一裏在這山中怕是要多走上四五裏甚至更多。
卻是越往裏走越是難行,有時候架橋飛渡,有時候要紮伐巧渡,卻是舍棄那些本可援藤而上的捷徑,你道為何?還不是恐身後老幼無法攀越!隻得去尋那些相對好走、又能省卻時間的山道。更是多數時候都要將那樹叢中砍出一條道來,真是累的開路的十數人苦不堪言,連說話的力氣都省去了!
如此五日,百兒十一人往前推進了七十裏左右,腳程卻是快兩百來裏!眾人皆是滿臉劃痕、衣衫襤褸,就剩下就條破布堪堪掛在身上。卻是中午翻得一道狹嶺,正一齊坐在山巔歇息。
百兒雖是連日苦累,身材相對苗人來說還比較矮小,又是夾在當中不讓其往前,衣衫倒是還相對整潔一些,此刻看著眾人都沉沉睡去,自己和那白兔依偎在一塊放哨。好歹他吃過幾枚鳳果,目力體力相對眾人都要好去不少,也就落得個眼哨的清閑職位。
坐在高嶺上,眼看嶺那邊群山如繡,滿布不知名的花草樹木,萬紫千紅、爭奇鬥豔,一陣山風吹來,心曠神怡之時不覺比重異香陣陣、沁人心脾。那更遠處更是如煙如霧、飄忽不定,如那海上波紋,翻來覆去好不瀟灑!
突然一片彩煙如一片驚濤般如飛地往這邊飄來,百兒不由大驚!這哪是什麼煙霧,分明就是毒瘴!當下大喝一聲,群苗皆醒。
阿孫仔細打量周圍一番,當下斷喝:“快順著山脊往哪最高處跑。前麵毒瘴大作,遇上即死!”
眾苗都知那毒瘴厲害,心中早已慌亂。此刻聽得阿孫一聲大喊,皆順著山脊往那處最高點跑去。待得站定山頂,回頭看那毒瘴,早已被那處山嶺所阻,像那水漫河堤一樣,一下漲高一點,一下一下的就翻過那處山脊,往後邊去了。
等得越過那道嶺,早已分成十數股往後串去,遇見那有山阻攔又如此這般竄越,越來越淡越來越薄,直至被山風吹散在哪蒼莽之中。
百兒小孩好玩,看著心裏舒暢,直說好看不已。阿孫道:“看到好看,人隻要貝貝沾上一點,立時周身潰爛、身體立寒,發燒而死。若是一個處理不當,瘟疫四起,那是怕就是哀鴻遍野了!”
百兒聞言不禁心中大寒,如此色彩斑斕的煙霧,竟然如此歹毒,所幸是出生在這山脈之中,被那山風吹化,要是在那山外…………想到這裏,不禁一陣膽寒。
阿孫好似看出百兒所想:“那毒瘴也隻有這深山老林才隻得見,那山外卻是怎麼也醞釀不出如此聲勢浩大的毒瘴。那毒瘴皆是林間落葉、山間蟲獸屍體腐爛之後發出的氣味,長年累月的積累到一定程度才會爆發,並不是時時都有。今日這處毒瘴雖是來的迅捷,卻的也快,卻是隻是那小小的一片。我見過最大的一次,將那肉眼所見的一切都籠罩起來遮天蔽日,雖隻是從哪頭頂飄過,卻也嚇壞了當時的所有人,那日之後,聽說山外的漢人就爆發了一場瘟疫,足足死了幾十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