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兒退入洞內,心中想著母親及李秀遠二人對話,當中自己的那段早就自動忽略,不由得擔心起母親所中之。先時並不知道那蠱的厲害,此時見得李秀遠都束手無策,怕正的是凶多吉少!且看他兩口氣,分明隻剩下九年不到的時日,便會發作。自己早年喪父,不想母親竟然也是……不由得悲從中來,躲在草鋪上嗚嗚地哭將起來。
這時洞中諸人早已外出幹活,空無一人,百兒越哭越大聲,越想越悲哀,雙手抱著腦袋埋在雙膝間,不住地抽泣。那虎兔在旁不明所以,又不敢絲毫妄動,隻得四目相對,一派茫然!
正哭的傷心間,百兒忽覺得肩頭似有人輕輕拍著自己,以為是母親回轉,怕他擔心,慌忙將臉上淚水用那殘破的衣袖摸了一把,抬起頭來。
卻見啟普雙手抱著自己雙肩,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喲喲,這小家夥,別人都出去幹活了,你卻一人在這哭的傷心,為啥啊!”
“要你管!”百兒見得是啟普,不由得心中略定,見得啟普打趣,便沒好氣地回到。兀自摸著臉上的淚水,想著想著有忍不住哭了起來。
啟普本就是看著百兒成長,以前哪怕是見他被撕破了大腿,也未見得他流過多少淚,雖是人小,卻也是比一般人卻是堅強許多!今日如此,必是發生了什麼超過他的承受的大事,不然他絕不會如此!不由得心中一疼,雙手緊緊將百兒摟在懷中。
百兒在那苗寨之中,因人小卻是無比聰明好學,深的眾苗喜愛,啟普柳卡二人更是成日跟他在一起,早就把他當做是自己親人一般對待,此刻見得百兒哭的傷心欲絕,啟普不禁也不心中淒淒,將百兒納入懷中,不住安慰。
百兒哭的一陣,仍是啜泣不已,同齡的玩伴雖有,卻沒有一個可以交心之人,啟普柳卡二人雖是比他大了近十五六歲,卻絲毫未將自己當做是一般小孩,待自己入同輩一般,此刻見得啟普在側,恨不得將心中之事全盤托出,隻是先時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卻也是話不成句。
啟普見他有話要說,一邊撫背一邊安慰,待得百兒慢慢將情緒穩定,才慢慢將心中所慮一一道出。
那日啟普本是一開始就跟著納蘭戰鬥到最後,當然見得納蘭中的那蠱,卻不知道那蠱是如此歹毒!納蘭先時身體本就抱恙,今日來頗有好轉,不想竟又中此惡蠱!真是禍不單行!啟普雖是不常出山交易,苗寨中世代相傳的一些傳說,卻也是知道個大概,知道那蠱及其歹毒,更是無藥可解——至少是在苗寨中無藥可解!那蠱非是生死仇敵不用、非是家破人亡不用,一旦用處,雙方便是不死不休!不想竟有人用在納蘭身上,真是……
啟普氣得是雙腳亂跳、破口大罵,納蘭在諸苗心中早已是聖人般的存在,此刻聞的納蘭受此大辱,也難怪啟普氣得雙腳亂跳破空大罵了。啟普罵了一回,稍稍解去心中的惡氣,卻是與百兒雙雙坐在地上,一副傷心欲絕!
“我剛才聽得那道長說過,那山外皇帝家中好像有那可以解除那蠱的藥,也不知是真是假,就算是假,我也得去瞧瞧,萬一是真的呢!”百兒見得啟普氣得比自己還激動,心中好笑之餘,不禁莫名感動,開口將他聽來的如是說來。
“哦?若是真的,我們無論想盡辦法也要取得。就算是假的,我們也要去試試!”啟普聞言自是高興萬分,隨即又沉下臉。“我聽老人說,這蠱從來就沒有解藥,就算是煉出那蠱的苗人,也並不知那蠱如何去解,以前中這蠱便是等於宣告死亡,怕是……”
啟普未將話說完,百兒自是懂得他話音的意思,聞言不禁也是愁容慘淡。隨即又是滿臉堅定,“就算是上刀山,我也要去把那藥求來!如果還是不能解掉那蠱,我就算是去找那神仙,我也要教導解藥!”
啟普看著百兒堅定的神色,心中不禁是虛歎一聲:那個神仙都解不了,還有什麼神仙能解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