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置了一些幹糧之後,馬文啟程離開了哈布斯堡。
在哈布斯堡城郊,馬文隱隱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打鬥聲。
按捺不住心頭的好奇,他躡手躡腳地探了過去。
隻見七八個手持重劍的彪形大漢圍住了一個矯健的身影,他們不停地從四麵八方向那道身影發出淩厲的攻勢。
中間那人似乎是個武者,被七八人圍攻依然不落下風,顯得遊刃有餘。
眼角掠過一絲欽佩,馬文朝那人看去,隻見他身高幾乎隻有那些大漢的一半,但四肢卻長得異常粗壯,與他那矮小的身材極不成比例,臉上長著的濃密的胡須幾乎一直垂到了地上。
“矮人。”馬文低聲自語,整個中土世界,能長成這副尊榮的,也就隻有矮人一族了。
那矮人拿著一柄巨大戰斧,揮得呼呼作響,一時間,周圍的大漢竟被逼得近身不得。
目光稍稍從那矮人身上移開,在人群的外圍,馬文發現了一個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弗朗西斯!他居然還沒有死!”馬文牙關咬得咯咯作響,仇恨的火焰從雙目之中迸發而出。
一年前,正是這個狡詐,陰險的貴族私生子,葬送了自己一百多個同伴的性命。
弗朗西斯穿著一身陳舊的灰色長袍,臉上胡子拉碴,盡管如此,馬文依然一眼就認出了他。
“呼~”指尖凝聚起一團魔法火焰,馬文心中默念咒語,正打算釋放他最拿手的火箭術;然而當火箭就快成形時,他突然停止了施法。
馬文瞳孔微縮,狠狠地盯住弗朗西斯身邊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憑借著敏銳的感知能力,他察覺到一絲絲異常的魔法元素波動,顯然,弗朗西斯身邊這人,也是個魔法師。
馬文不得不放棄了硬拚的打算,他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朝弗朗西斯身後移去。
打鬥了良久,前方的矮人已經累得精疲力竭,動作越來越慢,周圍的彪形大漢開始對他采用車輪戰術,勢大力沉的重劍在那矮人的盔甲上砍出陣陣火花,從那些大漢揮劍的力道看,顯然他們也掌握了一定的武學基礎,那矮人若不是仗著身上幾乎堅不可摧的秘銀板甲,此時恐怕早已落敗。
弗朗西斯貪婪地盯著行動越來越遲緩的矮人,仿佛盯著一堆移動的金幣。自從上次夏族苦工暴動以來,他經營的鐵礦幾乎破產,然而,在慘淡經營一年後,弗朗西斯迎來了轉機。
眼前這個不知深淺的神秘黑袍法師幾天前找到了他,出資訂購了大量武器裝備,為保證武器質量,這黑袍法師承諾幫助弗朗西斯抓捕一個精通冶金的矮人負責武器鍛造,條件是鐵礦一半的股權。
這個條件無疑是誘人的,弗朗西斯請來了傭兵,配合黑袍法師去獵捕矮人。
矮人幾乎不會魔法,但他們的冶金技術獨步整個中土大陸,他們對金屬礦藏有著近乎癡迷的熱愛,也正因如此,他們往往成為人類獵捕的對象。
矮人戰士的戰鬥力極為強悍,若不是黑袍法師用魔法壓製住了那矮人的鬥氣,弗朗西斯的傭兵根本不可能是矮人戰士的對手。
但是,戰鬥了這麼久,矮人雖然體力不支但憑借精良的鎧甲依然可以和傭兵周旋,那黑袍法師卻沒有再出手的跡象。
“大人,那矮人已經明顯快支撐不住了,隻要您出手,一定可以將他拿下!”弗朗西斯無比諂媚地望著黑袍法師,他知道,那矮人再厲害也絕對不是這位魔法師的對手。
“時機未到,再等等吧。”黑袍法師摸了摸右手中指的一枚戒指,一道乳白色光芒微微閃過,左手憑空出現了一個淡藍色的水晶球。
“儲物戒指!”不遠處的馬文微微吃驚,這玩意兒價格可不便宜,哈布斯堡城內最便宜的也要幾千金幣,隨後,馬文注意力被那藍色水晶球吸引過去,他從那水晶球上麵感受到了極強烈的魔法波動。
此時,他屏住呼吸,靜靜地蟄伏在不遠處的灌木叢中,耐心地等待下手機會。
那黑袍法師拿出了一根鑲嵌著紅**晶的法杖,輕輕念動咒語,將體內強大的魔力統統灌輸進那藍色水晶之中。
弗朗西斯不解,“大人,那矮人已經明顯蹦達不了多久了,您隨便施個法術就可以打得他跪地求饒了,何必弄這麼大陣仗啊?”
黑袍法師隻是輕輕搖頭,“你不懂,這種擁有血性和骨氣的人,沒那麼容易屈服,如果我貿然動手,當然可以打敗他,但是,到時候,我們得到的,恐怕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而不是一個聽話的工匠。”
“血性?骨氣?”弗朗西斯眼角露出一絲不屑,“這純屬不識時務,隻有傻子才會有那些東西。”
無法和弗朗西斯溝的通,黑袍法師索性懶得理他,像他這種滿腦子隻有金錢的家夥永遠也理解不了這些東西。
擁有血性和骨氣的人,麵對強大的敵人時,寧願選擇戰死也絕不屈服。正是這種常人眼中最愚蠢的行為,讓整個大陸的強者都感到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