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符快燒完了誒!”
檢查到第四張符紙的時候,辛胖子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聊事情,大呼叫著,向後招手,提醒鄭清注意他麵前的那張保暖符。
鄭清拉著臉,蹭到胖子身旁瞅了一眼。果然,三寸長的黃皮紙已經燒的隻剩下不到一指寬,原本清澈的煙氣也開始變得渾濁起來。
“就你事多。”年輕公費生嘟囔了一句,卻也沒有轉身走開,而是慢吞吞的從灰布袋裏摸出一張新的劣質符,重新續掛到了亭柱上。
僅僅過了片刻,那張一指寬的殘餘符籙最後掙紮著,爆出幾顆火星,便宣告寂滅。而新的保暖符,則在那幾顆火星的幫助下,冒出了一絲微弱但卻堅定的青煙。
鄭清滿意的點點頭,剛想站直身子,就感到一股大力從身後直愣愣撞了過來,將他撞了了趔趄,好懸沒有摔倒在地,險些一頭撞在亭柱上麵。
男巫憤怒的回過頭,想看看是誰在撞老虎屁股。
卻看見蘇芽正張牙舞爪,追在波塞冬身後,滿亭子亂跑,想要捉住它。狐狸則甩動著大尾巴,尖聲尖氣的笑著,四下亂躥,捉弄狐女——剛剛睡醒的熊孩子都是這幅德行,精力充沛且膽大包,從來不憚於捋老虎胡須,或者摸老虎屁股。
“安靜!你們在幹嘛?!”
年輕公費生怒喝一聲,試圖阻止擾亂現場秩序的兩隻狐狸。卻不料他的怒喝對兩隻狐狸毫無震懾作用,反而將一直老老實實坐在長椅上打盹的李萌嚇了一跳,驚醒過來。
“什麼?巡邏結束了?”女巫抱著白貓,一個激靈站起身,迷迷糊糊問道:“幾點了?可以回去了嗎?”
鄭清頗感無語的看了她一眼。
女巫懷裏的白貓也用爪子把眼睛捂住了。
“如果感覺困了,你就先回去吧。這隻貓我們幫你看著。”鄭清好心的伸出手,想要接過那隻白貓,同時補充道:“睡覺還是要在床上才舒服……大晚上,又是個冷,你坐在硬邦邦的板凳上打盹,有什麼意思呢?”
白貓一爪子糊在了鄭清伸過來的手背上。
李萌也仿佛被馬蜂蜇了似的,尖叫一聲,抱著白貓連蹦帶跳向後躲開。她們這幅激烈的舉動,搞得鄭清滿臉尷尬,雙手伸也不是、縮也不是,仿佛他是個壞人一樣。
“用得著這麼嚇人麼。”男巫最終縮回胳膊,摸著被白貓抽的紅腫的手背,嘟囔著,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同伴,解釋道:“我隻是覺得她在這裏睡覺不好,讓她回家去睡……”
“所以你就動手動腳了?”辛胖子滿臉不善。
“誰動手動腳!”鄭清頓時睜大眼睛,氣憤道:“我隻是去抱那隻貓!”
“那是隻母貓。”蕭笑平靜的提醒道。
“連隻貓都不放過,”張季信痛心疾首,連連搖頭:“果然,就像我哥經常的那樣,現在這個社會,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鄭清張口結舌,竟然不知如何反駁這些魂淡。
夜黑雲淡,湖麵一片寧靜,冷風拂過,暮春時節剛剛抽條,露出幾點綠意的樹枝在冷風中澀澀發抖,一如年輕公費生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