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芽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上,口口的打著呼嚕。
早上六點鍾起床開始工作,到現在已經七八個鍾頭了,除卻吃早飯與吃午飯之外,幾乎沒有太多休息的時間,尤其是今姐一連見了四五撥客人,臨時擔任侍女的蘇芽更是辛苦。
因此,簡單啃掉兩個蘋果充當午飯後,趁著客廳沒人,蘇芽便一腦袋紮進軟乎乎的龍皮沙發裏,打算憩片刻。
反正今蘇蔓女仆長外出公幹,嬤嬤們又在靜室禱告,姐也外出了,自己睡一會兒不打緊,不打緊的。
抱著這個念頭,狐女迅速沉入夢鄉。
在夢裏,她穿著雪白的裙子,光著腳丫,在軟乎乎的草地上與一隻同樣雪白的狐狸捉迷藏,那隻狐狸太蠢了,每次躲起來時都隻會把腦袋藏住,偌大的尾巴卻暴露在外麵,讓蘇芽一抓一個準。
姐則捧著書本,坐在草地邊緣的秋千上,晃悠著讀書。
蘇蔓女仆長左肩掛著一遝書,右肩掛著一個大茶壺,胸前掛著一整套茶具,腦袋上還頂著一個大果盤,忙的四腳朝,連叫喚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讓蘇芽笑的愈發開心。
“該我了!”
睡夢中的蘇芽吧唧著嘴巴,美滋滋的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頭上的發套幾乎快被擠掉在地上,兩隻毛茸茸的耳朵從發套後麵鑽出來,時不時懶洋洋抖兩下,示意主人還活著。
一隻騷擾牤從窗外偷摸進客廳,溜溜達達轉一圈後,悄悄湊到狐女身旁。
這是一種巫師們非常討厭的蟲子,大約可以與白丁世界的蚊子地位相當。隻不過與蚊子相比,騷擾牤除了吸血之外,還會鑽進巫師的耳朵裏,悄悄吮吸他們美妙的夢境。越是快樂的夢,對這些蟲子的吸引力越大。
更糟糕的是,騷擾牤還有一種神奇的隱身能力。巫師們做清醒夢的時候,可以捕捉到它們的身影;迷糊的時候,也能夠聽到它們的聲音;但是當巫師們清醒過來,卻死活找不到這些蟲子在哪裏。
即便使用占卜魔法,或者某些更精密的煉金儀器,也無濟於事。
以至於有很長一段時間,傳統巫師理論中將這種蟲子當做夢魘的伴生物,認為它們並不存在,純屬巫師臆想下的產物。當然,隨著維度理論的發展,現代巫師們已經認識到騷擾牤屬於一種‘虛維’生物,處於一種非常奇妙的存在狀態。
那隻騷擾牤湊到狐女身旁後,嗡嗡叫著,繞著狐女的腦袋轉了一圈又一圈,不知是找不到她的耳朵,還是在遲疑要不要鑽進去享受美味。
睡夢中的蘇芽慢慢皺起了眉頭。
她的大尾巴悄無聲息的從裙擺下鑽了出來,仿佛一條探頭探腦的蛇。
“啪!”
尾巴尖抽打在真皮沙發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騷擾牤的嗡嗡聲戛然而止。這是對付這種蟲子的不二法門,巫師們隻需弄出一點響動,就能讓那些蟲子安分許久。
蘇芽蹙起的眉頭重新緩緩舒展開。
但僅僅過了不到五分鍾,騷擾牤可惡的嗡嗡聲再一次開始盤旋在她的耳畔。狐女臉上露出了一絲殺氣。兩隻耳朵噌的豎起來,尾巴尖也再次鑽出她的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