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夕陽透過玻璃窗,落在403宿舍的書桌上。
插在花瓶裏的幹枯雛菊躺在這片色彩猶如蜂蜜的光斑中,卻沒有絲毫生氣。窗外微風習習,帶動細碎的樹枝,屋裏的陽光也隨之微微晃動,像一隻隻鮮美多汁的燈火蟲。
肥貓團團的目光追逐著書桌上那些晃動的光斑,爪縫間的利器彈出又收回、收回複彈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辛胖子擔憂的盯著肚皮上的肥貓,內心在保護袍子與被貓撓之間掙紮。
宿舍裏其他人也都盯著各自麵前的一丟丟事情,顯得無比專注——自從鄭清提及林果的黑山羊後,宿舍裏的氣氛就再次冷卻了下去——這讓年輕的公費生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被下了什麼‘冷場’效果的詛咒。
一支拿過冠軍的獵隊,一整個星期,在一個有限的範圍內,找一隻黑山羊。
竟然沒有找到。
宥罪獵隊所有人都感到臉上無光。
尤其當大家看著林果的眼神從期盼、到失望,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呼!”
團團終於放棄了觀望,四肢用力一蹬,縱身一躍,跳到了書桌上,開始追逐那些調皮的光斑。雖然它撲擊時的動作極,卻仍舊將那張結實的木頭桌子壓的晃悠了幾下。這引來屋子裏數道關注的目光。
蕭笑似乎終於從剛剛的失落中回過神來。
他歎了口氣,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卷用絲帶係好的羊皮紙卷,遞到了年輕公費生的鼻子底下。
“差點忘了,”博士咕噥著,扯下羊皮紙卷上的絲帶:“……來,幫忙簽個名。”
“什麼東西?”
“一份報告,以及請求學校協助調查的申請書。”
“校工委已經拒絕幫忙找羊了,”鄭清提醒道:“上周我已經陪林果去過校工委的辦公室了……他們表示按照流程,失蹤一個月內的寵物不適用校方協助條款。”
一想起那在辦公室的事情,鄭清就感到一肚子氣。
推諉、怠政、消極應付,這大概是每一個有年頭、上規模的組織都會遇到的事情吧。
“不是找羊,”蕭笑抖了抖羊皮紙,發現鄭清沒打算接手,便將它攤開在書桌上:“但也與羊有關……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最近一個星期,學校裏喝羊奶的學生數量大幅度提高?這很不正常。”
宿舍裏其他幾人不約而同的點零頭——除料倫,他最近開始喜歡吃帶血絲的一分熟牛肉,配年輕力壯的戲法師血漿。
“怎麼?你查到點什麼了嗎?”辛胖子敏銳察覺到這件事背後的‘要素’,頓時來了精神,撲騰一下從床上坐起身,手裏不知何時已經抓著打開的筆記本以及吸滿墨汁的羽毛筆了。
“沒櫻”博士板著臉瞥了胖子手中的筆記本一眼,有些悶悶不樂:“眉毛胡子一把抓的後果就是雞飛蛋打,我們的主要精力還是應該放在林果的大黑身上……”
鄭清覺得眉毛胡子與雞飛蛋打之間並無直接聯係,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反對博士的意見。他也覺得自己最近喜歡喝羊奶有點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