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巫師甚至不能接受傷害一隻兔子。你舉的他們對自己鄰居或同事曾經是食人魔這件事會有什麼反應?”
“那些知道真相的巫師,為什麼會對這種事情守口如瓶?”鄭清這個問題一出口,就立刻醒悟過來:“哦,沉默契約!”
在入校的第一,他就與巫盟月下航空公司簽訂了一份沉默契約,以對發生在專機上的事故詳情‘沉默’為代價,獲得了那群精靈的監護權。
入校近一年,隨著各種事故的發生,鄭清零零碎碎又簽了許多沉默契約。所以他對這道契約的束縛力有著非常深刻的認識。
“當然,當然。沉默契約自然是最重要的原因。”話間,先生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羊皮紙,同時塞給鄭清一支羽毛筆,示意他簽字:
“……這就是為什麼市麵上消息擁有都存在壟斷性。但另一方麵,我們永遠不能否認某些情況下、某些巫師會突破沉默契約的束縛……”
著,先生衝鄭清眨了眨眼睛:
“隻不過那些能夠突破沉默契約束縛的巫師,基本都已經對魔法與巫師的本質有了深刻的理解。自然不會大驚怪的告訴其他人。”
鄭清接過那支羽毛筆,在羊皮紙的角落裏唰唰唰簽了字。
然後他看著自己的名字隨著一道火線燃燒殆盡。
“我之前以為您給我上課,是想教我怎麼樣與妖魔戰鬥。”鄭清看著羊皮紙上那一點焦黑,頗有感慨:“……或者,您想教我如何保護黑獄。”
樣與妖魔戰鬥,或者……他偷覷了一眼先生的表情,大著膽子道,或者如何保護黑獄。
鄭清雖然不聰明,但也不笨,而且有蕭笑這樣的智囊、辛胖子這樣的百事通,宥罪很早之前便在內部確認黑獄會遭受妖魔襲擊——很有可能波及整個巫師世界的大戰。
鄭清原以為先生給他上課用意在此。
先生哈哈笑了起來。
“黑獄裏那點事情,頂了也不過再造一兩頭古魔,”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眼角:“你覺得我會把寶貴的時間用在這種事上麵嗎?”
鄭清暗暗咂舌。
或許隻有先生才會覺得一兩頭古魔的誕生是一件事吧。
“……我給你上課,是想帶你領略身為巫師,某些更加本質的東西。”先生重新戴上眼鏡,看著年輕巫師,表情嚴肅了許多:“與魔力無關,與咒語無關,與世界無關……某些存在於巫師身體內部,更深層次、更本質的概念。”
“當你日後走到某段路的時候,你才會認識到‘本質’的重要性。但那個時候,你已經沒有機會回頭修正自己的本質了……我很看好你,能走那麼遠。”
“先生,那麼遠是多遠?”
“可能比我現在走的距離還遠一些。”
“先生,您的本質到底是什麼?”
“是一種身而為饒概念。是脫胎於自我,又超越自我的概念。正所謂君子道者三,我無能焉,曰,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