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樹林的邊緣重新響起祖各們拍打胸脯的聲音。
幾頭祖各的長老支起上身,爭先恐後向女妖描述著小祖各們觀測到的一切,從它們發現陌生巫師出現,到那兩位陌生巫師搭建起魔法陣,再到法陣中白霧湧動、夏塔克鳥群降臨,林林總總,拍打聲顯得零碎而富有節奏。
當然,在描述的過程中,這些膽小卻充滿惡意的生物非常喜歡把責任歸咎於其他人。
比如夏塔克鳥們桀驁不馴,尤其那隻已經被三首黑蛟撕碎的夏塔克首領,更是目中無鼠,全然不顧祖各長老們的勸說,執意用它那雙漆黑的爪子去抓巫師的魔法陣。
再比如,那兩個陌生巫師非常危險——甚至他們豢養的一隻灰撲撲的寵物,都咬死了祖各們最謹慎、最勇敢的意外勇士。當時那位勇士已經偷偷摸摸潛伏到距離法陣不足一百米的距離了,但最終沒能逃過烏撒的毒手。
尼基塔耐心的聽著幾頭老祖各拍打胸脯的聲音,在它們顛三倒四的描述中捕捉有用信息。
直到她聽到‘烏撒’這個字眼,不由驚訝的揚起眉毛。
“烏撒?”
女妖打斷一隻正在花式拍胸口的祖各,眼神中露出一絲困惑:“你是說,那兩個巫師是從烏撒城來的?你是怎麼知道的?如果沒有記錯,那兩名巫師從頭到尾都沒有跟你們直接交流過吧。”
回答她的,是更多密集而迫切的拍打胸脯的聲音——不僅僅是女妖詢可的那頭祖各,便是旁聽的其他祖各們,也紛紛加入解釋之中。
每一頭祖各都希望在新主人麵前表現的更有價值。
女妖聽了好一陣子,才明白它們的意思。
對迷魅森林的祖各們而言,烏撒城是這個世界上最邪惡的地方,沒有之一。因為烏撒城裏有貓,有很多很多、各種種類、各種大小的貓,它們仰仗烏撒城人類做盟友,肆意欺壓迷魅森林裏的祖各部落,每年祖各部落都需要向烏撒城的貓進貢數不盡的鵪鶉、肥雞與樹汁。
倘若某一年森林裏的收成不好,祖各們還要把自己洗刷幹淨,盛在棗紅色的木盤裏,供奉給烏撒城裏那些渾身長毛的邪惡生物。
為了生存,祖各部落的每一頭祖各,都能在數十裏之外嗅到那些邪惡生物的氣息,從而及時逃離它們的魔爪。
之所以判斷那兩位陌生巫師來自烏撒城,是因為那兩位巫師身上都有非常濃鬱的貓的氣息,而且其中一位巫師長著貓尾巴,另一位巫師長著貓耳朵。
雖然隔著魔法陣的屏障,視線有些模糊,祖各們對那兩位巫師的容貌描述各有差異,但無一例外,它們都能清晰而準確的描繪出那條貓尾與那雙貓耳。
聽到這裏,尼基塔蹙著的眉毛稍稍舒展開來。
她抬起手臂。
正盤繞在深坑邊緣咂摸那隻夏塔克首領血肉滋味的三首黑蛟看見女妖的手勢,身子一滑,立刻離開那座深坑,重新化成筷子粗細的小蛇,回到女妖手腕間。
“帶路。”
尼基塔對祖各長老們吩咐了一句:“去烏撒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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