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如果換做是我,想殺我的人可就多了。結果老孫一個普通人,連個招惹的對象都沒有,讓我們毫無頭緒。
我正打算出去透透氣,給他點空間好好想。一邁步,腳下踢出一隻皮鞋來。我不自覺地盯著鞋看了看,頓時有點惱怒:“老孫,這不是我的皮鞋嗎,怎麼在你這?”
我心裏不由得生出絲絲戒備來。我一直以為老孫是個老實人,可這鞋總不會是自己飛到他房間裏來的吧。看樣子,他還有不少事瞞著我們。
“道長,我也不知道。”老孫抵賴道。
這下肥頭也惱火了,“老東西,這個時候你還要隱瞞啥?你兒子都快要死了!說,除了偷東西以外,你還做過什麼壞事,招惹了別人。”
老孫的臉比苦瓜還黃,眼淚嘩啦嘩啦就滾了下來,苦苦爭辯道:“老板、道長,你們都知道我老孫是個老實人,正兒八經都掙不到多少錢,哪還敢去偷啊。”
“我現在巴不得把自己做過的醜事全扒出來,好找出我得罪的那個人,哪還會瞞著你們什麼。”
我看老孫老實巴交、委屈辛酸的樣子,真不像在說謊。當下看向他的腳。老孫穿著一雙發舊的布鞋,而且看他的腳,應該是38的碼,根本穿不了我的鞋。
“我們冤枉他了。”我把視線轉移到小孩身上。看樣子,這鞋可能是小孫拿過來的。他是去我房間把鞋拿出來以後,才中邪的嗎?“老孫,我房間裏那位老人家呢?”
我指的是半仙。昨晚我沒回來,我讓老孫給他做好飯菜送過去的。
“我中午送飯的時候,那位老人家就不在了。道長,求求您,看還能想點別的方法嗎?老孫給您做牛做馬,一輩子服侍您都行。”
老孫又要跪地,我連忙扶住他。靠,我又不是菩薩,左一個跪我,右一個跪我,我還真吃不消。
“小孫發病是什麼時候?”
“早上還好好的,下午就變成這樣了。”老孫哭哭啼啼地回答。
看樣子他的確是趁老頭離開以後,去我房間裏拿東西了。而這個東西,很可能就是造成他中邪的緣由。
我連忙將小孫的衣服褲子全摸索了一遍,發現並沒有東西。奇怪,難道是我判斷錯誤。
這時,泥巴人胡子說道:“主人,您是不是在找那塊牌子?”
順著胡子的方向,我看到床腳落下了一塊令牌,顯然是剛才我掀開被子時掉過去的。
我拿起令牌,一下子就了然了。
這是無極觀的掌門信物——風水令!想來是半仙留給我的,誰知小孫偷拿出來。
對於法力高深的主人,風水令能讓他順風順水;而對於法力不深的人,拿上令牌則會逆風逆水。像小孫這樣一點法力都沒有還想覬覦令牌的人,就隻能淪為風水令的傀儡,成為驅風喚水的源泉。
“老孫,你兒子有救了。”
我拿上令牌,將全部法力壓製在令牌上古老的咒語上。
頓時風水之力猶如抽水機一樣瘋狂地灌入我體內。我盡我所能抵抗著,水聚於田,風屯於穀,不多時便在丹田氣穀形成一片浩瀚的風水之地。我感覺身體一下子重了七十公斤不止,就這麼站著都覺得累得不行。
好在令牌的風水之力暫時已調撥到我的體內,而小孩也不再抽搐冒水,慢慢地好轉過來。
小孩醒來以後,老孫一巴掌拍在他臉上,打得一老一小雙雙眼淚汪汪,“你這個混賬東西,誰讓你偷道長的東西的,你活膩了是不是!”
小孫的臉被打得又紅又腫,一邊抽泣一邊委屈地哼唧:“你說你的布鞋底子磨穿了,我就想讓你穿雙新鞋子,嗚嗚……”
小孫捂著臉,一臉的委屈。我的心顫動了一下,又想起當初無知的我。
“小朋友,沒事了。以後想要讓爸爸穿好鞋,就要自己努力去賺錢,不能拿別人的東西,知道嗎?”
我用自己那雙粗糙的手撫摸著孩子的頭,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些錢來。正準備給老孫,卻被肥頭攔住了。
肥頭也同樣哽咽著,“老孫,是我對不起你。我原以為三千塊錢夠你生活費了,現在想想,孩子要上學,一個家的開銷也不小。以後我給你們漲工資,每個月六千塊。”
“謝謝老板,謝謝道長,謝謝你們……”激動的淚光嗆人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