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白滄華重複了一遍,手指來回摩擦的動作表明了他的緊張。
而洛溪並沒有發現,隻說:“方才與那什麼公主一起出來轉轉,被人潮推散了。”
“怪不得。怪不得。”白滄華念了兩遍,“十幾日不見施主,不知所去何方,原來是入了宮。若不是今日在街角偶遇,貧僧或許還會四處打探找下去嗬。”
他苦笑了一聲。
笑得洛溪有些心疼。
半響,平時不是非常多言的他,竟又認真地說道:“他不該帶你入宮。”
洛溪想詢問理由。但白滄華卻指向一個方向:“沿著這條路往前走,就到了。”
“若是施主想尋個地方落腳的話,朝東二十裏有人家,天黑之前一定是可以到的。”洛溪突然想起了第一次遇見時他為自己指路的樣子。隻是她剛想再找托詞,就已經不見了白滄華的影子。這次他什麼也沒有留下,沒有包袱,沒有再會,甚至沒有一句承諾。
她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每一個表情的變化都寫滿了失落。
沒辦法。她隻有沿著白滄華指明的方向走去。
不出意料見到了巍峨的宮門。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在門前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她永遠不想看到的人。
青兒。
她一身白衣,優雅地從轎中走出,對著守衛甜甜一笑,出示腰牌之後,守衛鞠了個躬,她光明正大的走了進去。
青兒是宮裏的人?
洛溪冒出了一身的冷汗,生怕自己某夜在睡夢中就被一刀插入了胸口。
青兒並沒有回頭看到她。但差點兒死在她手中的感覺,讓洛溪緊張地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身形。好在這時候,帶著卡娜公主遊玩的安予呈和一行人走了回來。
“你跑哪去了。”安予呈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亂跑什麼,功夫被狗吃了你不知道啊。”
但洛溪完全沒了與他鬥嘴的興致,臉色有些難看,隻淡淡說道:“走散了。”
這讓安予呈一愣,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並未言語。
回到白修遠的寢宮之後,安予呈才尋了個沒人的功夫將洛溪拉到僻靜處問道:“發生了什麼?”
洛溪皺了皺眉,想了想自己身邊的人,卻發現自己除了告訴安予呈,其他別無選擇。雖然到現在自己也不知道這個神秘的安予呈是誰。
“我見到了之前追殺我的人。”洛溪緩緩說道,“我見她進了宮。”
安予呈皺了皺眉:“你不是失憶了麼?”
“失憶後,追殺我的人。”洛溪一字一頓地說道,“而且不止一次。”
濃濃的擔憂浮上他的麵龐:“不止一次?你怎麼逃掉的?”
“有人救了我。”洛溪腦海中浮現出了白滄華精致的麵容,兩道劍眉,微抿的唇。但她並不願多說,隻掠過了這段說道:“那女子接近我為了試探我的失憶是真是假,同時也是為了等我的什麼黨羽來救我。後來見無人與我聯係,便起了殺心,在殺我之前,她說我失憶是因為服了一種□□,發現我沒死之後,仍要趕盡殺絕。”
洛溪說到這兒又是心裏一涼:“我失憶之前,得罪了什麼人?”
安予呈沉默了幾秒,問道:“她還說了什麼信息?”
“她說說她叫青兒,還問我什麼時候找吳將軍彙合,要殺我的時候又說她是奉命來的,老爺早就注意到了我們這群人。”洛溪頓了頓補充道,“我不知她在說什麼,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知道。”安予呈的眸子中浮現出一絲陰狠。
“我之前是誰?發生了什麼?”洛溪皺了皺眉,第一次感覺到這一切這麼奇怪。
但安予呈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說道:“我來解決。”
“那你總該告訴我,你是我什麼人?”洛溪望著安予呈的眸子,發現平時沒個正經的他,此時想著關乎自己安危的事情,竟這麼認真。
“我如果說。”安予呈將臉湊近了一些,呼出的鼻息甚至可以撲在洛溪的臉頰上,“我是你內定的相公,你可信?”
洛溪一愣,半響不知道說什麼。
安予呈突然指著洛溪的鼻子哈哈大笑:“如果我是你,我寧願信那句二大爺。”
“你……”洛溪瞪了他一眼。
“回去吧。”他的臉色像是陰晴不定的天氣一樣,突然一改頑劣的樣子,認真地說,“其他事兒我來解決。”
這話讓洛溪放了些心。
看著洛溪離去的背影,安予呈的眼裏流露出一絲憐愛、一絲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