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首先看到的就是用木頭做成的屋頂,想要坐起,卻又沒有力氣,隻能睜著眼睛,呆呆地望著屋頂。
聽到有腳步聲向自己走來,百裏啟零費力地轉過頭。“喲!醒了?”一個頭發灰白,滿臉皺紋的老人看到百裏啟零轉過頭,驚奇的說道。他將手裏的一捆草藥放在了一旁強大桌子上後,就向百裏啟零走來,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你是……?”百裏啟零用那沙啞的聲音問他。“我?你都把我忘了?五天前,你的小夥伴中毒,你不是求我去幫他治病?”老人一邊說一邊拿起盛慢溫水的杯子,“渴了吧。喝點水吧。”他把杯子拿進百裏啟零,百裏啟零想要抬起他那廢掉的手臂來拿杯子,結果隻是微微顫抖,最終無力抬起。老人看到了,他將杯子放到百裏啟零嘴前,才勉強喝到了水。
“我怎麼會在這裏?”百裏啟零有氣無力的說道。“五天前的晚上,有一個黑衣人把你送到我這裏。讓我救你。把你送來的時候你已經深度昏迷了。沒受什麼外傷,但是受了很重的內傷,活下來就已經是奇跡了。話說,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被……獸困住,接下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百裏啟零喘著粗氣,胸口的起伏變大。隻是稍長的一句話,百裏啟零完整的說出都十分費力。
“好了,好了。你休息一會吧,這樣可對你的身體沒有好處。”老人站起,走向放著草藥的桌子。“鎮子裏,可否還有活著的人?”百裏啟零費力的問著。“有啊!就是你,不過我知道,你這樣一直說話可對你的內傷沒有好處,說不準,一會兒,你們鎮子就沒有活著的人咯。”老人不緊不慢的回答百裏啟零的問題,與其說是回答,倒不如說是語重心長的告誡。百裏啟零停止說話。視線重新回到了空蕩蕩的屋頂上。他聽到老人拿著草藥走出屋子的聲音,隨之而來的就是搗草藥的聲音。這無聊的搗草藥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停下,老人慢悠悠的走進屋子,開始熬藥。
百裏啟零不知何時睡著了,但他聞到了草藥的味道又清新過來了。“現在是什麼時候?”百裏啟零用沙啞的聲音問正在熬藥的老人。“太陽剛落,該吃飯的時候。”老人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不過你的晚飯就是這難聞的草藥。”
“啊?”百裏啟零一臉茫然。
“啊什麼啊?不喝就等死吧!”
“好吧,那我的傷什麼時候能痊愈?”
“少則三四月,多則六七月。”老人端著剛熬好的藥拿到了百裏啟零麵前,並用勺子喂他喝下。
月光,依舊往日一樣的皎潔,依舊往日一般的明亮。躺在硬床上的百裏啟零隔著窗戶看著月亮。無盡了憂愁從他的心頭湧出。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五天了,但對百裏啟零來說更像是昨天發生的。因為他昏迷四天,對他來說,那四天是不存在的。百裏啟零自從蘇醒過後,總覺得自己的腦子裏遺失了什麼東西。他也試去回想,但每次回憶都是頭痛欲裂的代價,最終被迫放棄。還是繼續欣賞這明月和漫天的繁星,曬這寒冷的月光。他想起了當時鎮子裏的地麵上不是鮮血就是人們的屍首,他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他父親死時的場麵“一把長刀刺穿他的心髒”。百裏啟零的眼圈開始發紅。五天前在他麵前死去的那個她——詠兒。仿佛詠兒那害羞的臉頰還在自己的眼前,歡樂的笑聲還在耳邊回蕩。可是詠兒還是在那充滿火光和鮮血的夜晚被無情的刺穿身體。鮮血濺到了自己的臉上。終於忍不住了,眼淚終於湧出,已經很晚了,周圍的一切早已沉睡,什麼聲音都沒有留下。隻有百裏啟零的嗚咽聲徘徊在這寂靜的夜晚。他無力抬起手擦掉流出的淚水,任憑淚水從眼角流下,留到了枕頭上。
在百裏啟零旁邊的床上睡著的老人,側著身子,他並沒有睡著,睜著眼睛,不禁為這個十二歲的少年感到悲傷。
一個男人推開了皇宮大門,裏麵現在整整齊齊兩排人。所有的人都在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男人無視這種異樣的眼神,繼續向前走去,他的左眼被眼罩遮住,僅管頭上戴著兜帽,但是掩蓋不住他那銀色的長發,他麵部的每一寸肌膚都可以用兩個詞語描述,完美和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