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聿鴻的笑裏透著冰冷刻骨的銳利:“最初你可能並沒有想要她死,所以隻是不斷製造各種意外,讓她受受驚嚇,感受一下威脅。隻可惜,我安聿鴻看上的女人並不像你們想的那麼懦弱,她對你的所謂‘警告’根本不屑一顧。這個時候,因為徐林,你又了解到她在安氏得罪了人,於是覺得機會來了,便決定借刀殺人!”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天你去找她,是想勸她放棄我吧?”看溫初柔無言以對,他目光中流露出譏笑之意,“結果你們自然是不歡而散。一般人都會認為,你不可能立即下手,因為太過明顯,卻不知道,虛虛實實這套把戲,原來就是你溫初柔最拿手的。我沒說錯吧?這麼多年來,你是沒有在表麵上表達過什麼不滿,但是內心呢?”
溫初柔咬緊了灰白的唇,全身不可抑製地微微發抖。她死死盯著他,那眼神已經說不出到底是恨還是痛。
安聿鴻毫不為之所動:“你哪裏傻?你是太聰明了!之前的種種意外,並不致命,所以你讓青龍會去做,可是,到了這一次真的要殺人了,你卻讓徐林去動手。因為,你知道,徐林本身不僅有做假帳的把柄落在景鶴手中,也是我父親最得力的下屬之一,就算被發現,最後至多也是扯到我父親身上去。”
“但是,你沒有想到吧?三年前,我進入安氏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人的底細摸了個一清二楚!徐林在安氏的時間不短,在安氏之前,他也在很多地方混過。可是,他這輩子得到的第一份工作卻是溫氏給的!雖然,那隻是一份為期數月的工作!”
“現在,還有什麼要說?”安聿鴻冷厲地掃了一遍客廳裏所有人。
溫初柔閉了閉眼,淚水從眼角溢出,緩緩淌下。溫明朝歎了口氣,走過去把女兒拉回自己身邊。但他隻看了看林義初,沒有說話。
安迪也沒出聲。如果隻是為了景鶴,他絕對不會任憑安聿鴻如此囂張,但猛然間揭破徐林的真實身份,卻讓他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林義初慢慢地道:“四元街一帶的生意原是由我青龍會負責,近幾日,暗焰卻處處加以幹涉。所以,這就是賢侄不講情麵的緣由嗎?”
他所說的生意自然不是什麼正當買賣,安聿鴻冷冷相視,默然不語。
林義初深不可測的目光在他身上靜靜地停駐了好半晌,忽然間,仰頭哈哈大笑:“好好好!果然是後生可畏!安老弟,我看你家這小子,真是和你當年的倔強性子有得一拚!”
安迪也是塊老薑,哪裏聽不懂他話的意思,臉上立刻也堆起微笑來:“哪裏,這臭小子隻知道意氣用事,做起事來完全不考慮後果,讓我這個做父親的操心得很!”
“安老弟,賢侄,這件事的確是有點誤會啊!”林義初站起身來,踱了兩步,來到徐林跟前,猛地一腳把他踹得打了個滾,隨即厲聲罵道,“沒用的東西!當初是你自己非說什麼進了安氏更有前途,我和老溫才放你走的!沒想到,你不為安氏謀利,卻淨做些吃裏扒外的勾當!倒教我和安老弟生了嫌隙!那就不要怪我不念舊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