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才實在是太失控了,不過好在是在自己的園子裏。這屋子裏的丫頭都是守口如瓶的,相信不會有人說出去。
唐氏冷靜下來後,便將注意力轉移到如何爭寵上去了。
最近公孫羽一直睡在書房,每日下朝後就隻去秋容那裏看一下她的肚子,然後便是老夫人院子裏。其他的姨娘和通房那裏,他都甚少去了。
唐氏雖然慶幸,但是又難免擔心。老夫人正加緊在給她的相公選繼室,那些出身高貴的女子進門後,豈會有自己的好日子過?每天晨昏定省立規矩就夠讓人受的了,如果再遇上一個囂張跋扈的主兒,那她豈會有活路?
想到這個重大難題,唐氏的心便亂了。
“姨娘,天氣漸冷了,要不要奴婢給三小姐送床被褥去祠堂?”秋容盡力轉移著她的注意力,希望她不要再把主意打到她的肚子上。
上一次摔跤,她就知道這是誰使的手段了。所以她現在日夜防著唐氏,小心行事不敢有半點兒疏忽。
一提到女兒,唐氏總算是活過來了。祠堂在一個陰冷的僻靜之地,那裏陰森的很,又缺少吃穿,閔若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再加上掌家的大權還在惜若手中,萬一她公報私仇,苛待了幾個庶妹,那閔若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你說的對……”唐氏正眼瞧了秋容一眼,心裏的不快消了大半。“馬上給三小姐送床厚實的被褥,再去廚房關照一聲,可別餓著了我的閔若。”
秋容應答了一聲,就匆匆的出去了。
唐氏躺在軟榻上,遙望著梳妝台上的銅鏡,心中戚戚焉。她的臉蛋兒光滑細嫩,猶如新生的嬰兒,找不出一絲的衰老跡象,依舊和當年一樣。可是光有一張臉蛋兒有什麼用呢?沒有雄厚的家世,沒有廣闊的人脈,她在這個家裏,什麼都不是。
縱使有公孫羽的疼愛,但是這麼多年來,她的地位依舊低下,老夫人也不待見她。其他的姨娘欺負她,她隻能忍氣吞聲,就是為了博取一個好的名聲。她的隱忍,她的付出,到頭來卻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最心疼的女兒被罰去跪祠堂,最疼她的相公馬上要迎娶新人,最得力的心腹被逐出了府。她身邊再沒有一個說得上話的人,這府裏也沒有一個可以給她溫暖的人。
一直努力奮鬥的目的,眼看就要達成了,卻突然被公孫惜若給破壞了,她怎麼不恨?可是恨又有什麼用?她都做過那麼多的安排,實施過那麼多的計劃,也不見她有半點兒損失。她真的是原先那個嬌柔軟弱的大小姐嗎?
從什麼時候起,一切都變了呢?
蕭瑟的秋風撲麵而來,唐氏不禁打了個冷顫。
白鬆園內,一片喜氣洋洋。
惜若正拿著手裏的一副畫卷,對著老夫人介紹道:“祖母,您看看這個如何?當朝禦史府的千金,年紀雖然大了些,但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還秉承了其父剛正不阿的個性。一看這麵相,就知道是個有福的。”
老夫人看著那畫像,不住地點頭。
挑了這麼久,選來選去就那麼幾個人。惜若找來的這個人選,的確是百裏挑一的。這監官和諫官,古代並稱台諫,通稱言官。監官是代表君主監察各級官吏的官吏。諫官是對君主的過失直言規勸並使其改正的官吏。
如今言官在朝廷的勢力不小。不管是王侯將相,都會給他們一些顏麵。就算是皇室的人,也不敢輕易得罪了他們。他們的職責在於監督與上諫。他們的權利算是比較大的。特別是在夏楚,有時候真的議論起來,甚至令皇帝都無可奈何。
有這樣的家世背景,老夫人自然是覺得無可挑剔的。而且那畫像上的人兒,的確是個精明正直的主兒,老夫人是越來越喜歡。
“這章禦史的女兒,的確是不錯的。隻是,為何她都二十了,都找不到婆家,該不是有什麼隱疾吧?”老夫人有些擔心的問道。
惜若笑著答道:“祖母,您放心,孫女已經派人去查了。如果她真的有什麼隱疾或者其他大的毛病,孫女是絕對不會讓這樣一個女子來做咱們家的當家主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