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十八章 結怨(1 / 2)

我心裏這個氣啊,沒完沒了了是不是?剛跳出狼窩,又進虎穴,不拿走我的小命誓不罷休嗎?我緊緊的攥著拳頭,如果不是覺得渾身上下都沒有什麼力氣,早就衝出去和來人算賬了。

“怎,怎麼黑了,景同,景同,你在嗎?”是李安邦的聲音,可是我卻不敢相信,鬼才知道會不會是剛才那個女人假扮的。我忽然想到,有辦法證明他的身份,於是問,“安邦,是你嗎?”那人立刻答道,“是我啊,景同,你在哪兒呢,我看不見!”我說,“你站在那兒別動,我問你,六歲那年的夏天,你做了一件什麼事兒,被你爹打了三天三夜?”

“呃,這個嘛,這個,嗯,那個!”他吞吞吐吐的說不上來,我立馬喊道,“師父,他是假的,打,使勁兒打!”孟驥離門邊最近,不知他順手丟了個什麼東西出去,就聽一聲慘叫,那人喊道,“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我偷看馬家大閨女洗澡,被人抓了個正著,這回行了吧?”

我“噗哧”一笑說,“對了,是安邦,師父,把蠟燭點上吧!”等屋裏恢複光亮的時候,就見李安邦紅著一張臉磨磨蹭蹭的走了進來,挨個到每個人麵前作揖,口裏可憐巴巴的說,“各位,各位,拜托了,千萬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拜托了!”

他走到我麵前的時候,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不滿的說,“你也真是的,問點兒別的什麼不行嗎,非要問這件事,看我出糗你高興了?”我故意拉長了聲音“哦”了一聲說,“既然你是這種態度,那我為什麼要幫你保住這個秘密呢,明天我就到茶館去,那裏人多一點兒!”

我故意朝墨素素努努嘴,她立馬明白了我的意思說,“是啊是啊,那裏什麼人都有,保不準這話就傳到了鎮上姑娘們的耳朵裏,我看啊,你就等著打一輩子光棍兒吧!”李安邦急的抓耳撓腮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說,“姑奶奶,我的小姑奶奶,你可不能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啊,你和景同天天在我麵前粘粘糊糊的,就不可憐可憐我嗎?”

這番話說的實在可憐,師父都聽不下去了,“算啦算啦,你們兩個就知道捉弄人,安邦啊,我跟你保證,這件事絕不會露出去半個字兒。景同,丫頭,聽到沒有?”我們倆也知道這玩笑不能太過了,見好就收,“師父,您都開口了,我敢不答應嗎?對了安邦,你大半夜的跑到這兒來做什麼?”

李安邦一拍腦門兒道,“看我這記性,差點兒把正事兒給忘了!景同,你趕緊回家,出大事兒了!”他說的又快又急,眉毛都要豎起來了,我說,“你慢點兒說,還能有什麼事兒,都已經各回各家去休息了,難不成是誰家進了賊?”他急的一腦門子汗,“哎呀,這該怎麼說呢,就是你三嬸去了你大伯家,然後張寡婦就被推到了,現在洪發叔都趕過去了!”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真是不消停,我從土炕上跳下來對墨素素說,“走,咱們回去看看,有女人的地方就有麻煩,我看這回張寡婦要吃虧了!”臨出門時師父叮囑我說,“凡事長個心眼兒,話過了腦子再說,別讓人當槍使!”我長歎一口氣說,“師父,我在你眼裏就那麼沒用嗎?”

提著義莊的特有的白紙燈籠一路回去,三個人走的飛快。還沒到大伯家,遠遠的就聽見一陣女人的哭聲,李安邦皺了皺眉說,“壞了,壞了,這回真的出大事兒了!”我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進去,一掀門簾就問道一股難聞的血腥氣,三叔滿臉怒氣的和爹坐在一起,三嬸哭的眼睛都腫了,娘站在她旁邊,小聲的說著什麼。見我進來,爹問,“怎麼去了那麼長時間,是你師父有什麼事兒嗎?”

我說,“說起來話長了,爹,這,這是怎麼了?”娘把我拉到一邊小聲說,“晚飯的時候,你三叔好心讓你三嬸送了飯菜過來,可是沒想到,張寡婦拿大怎麼也不開門,你三嬸兒的脾氣又大,就在外麵罵開了。過了好一會兒,張寡婦實在聽不下去了,忽然從裏麵開了門,你三嬸兒沒防備,以為門還關著,就大力的拍了過去。沒想到這一拍,正拍在張寡婦的肚子上,人也摔倒了。”

“洪發叔怎麼說?”聞到那麼重的血腥味,我已經知道不好了。娘說,“還能怎麼樣,孩子沒了,你大伯還在裏麵陪著,這回你三嬸兒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別看三嬸兒平時尖酸刻薄又好占小便宜,可真算起來,並沒有做過什麼壞事兒,人還是不錯的。左鄰右舍有什麼事兒,她都幫著張羅,不少人都誇她熱心腸。這回來送飯菜,也是一番好心,沒想到竟然遇上這樣的事兒,如果三嬸兒的脾氣收斂一點兒,興許就不會鬧到這個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