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十八章 鬥法(1 / 2)

被師父從義莊“趕”了出來,我和李安邦匆匆忙忙的往家趕,直奔大伯家,卻迎麵撞了鎖。我心裏“咯噔”一下,覺得要壞事兒,連忙回家去找我爹,可是家裏的門也鎖了。這回連李安邦也看出不對勁兒了,他說,“不會是你師父那張烏鴉嘴說中了吧?”我趕緊啐了幾口說,“呸呸呸,你才是烏鴉嘴,也許,也許是他們都有事兒出了呢!”

這種理由連我自己都不願意相信,李安邦說,“得了得了,去三叔家看看吧,沒準兒人都在那兒呢!”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趕往三叔家,沒想到半路就碰到了張寡婦。她衣裳也歪了,頭發也散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我迎了上去問,“大伯母,你,你這是怎麼了?家裏人呢,都到哪兒去了?”

一見是我,張寡婦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不管不顧的抓住了我的腿,大哭道,“景同,你快去看看吧,他們要殺了你大伯啊!”我大吃一驚,連忙和李安邦一起把她扶了起來,“怎麼回事兒,你慢慢說,我們走之前不還好好的嗎?”

原來,我和李安邦走了之後,大伯把其他人也打發走,想要一個人靜一靜。沒想到成銘帶著人殺了個回馬槍,二話不說就把大伯綁走了。有鄰居正好看到,連忙給我爹和三叔報信,兩家人頓時慌了神兒,都奔成家去了。張寡婦是第一個到的,她看見大伯被五花大綁的綁在柱子上,當下就要硬闖,撕扯間成了這副樣子。

“沒有王法了呀,這可怎麼辦才好,那個姓成的是要你大伯的命啊!”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也心亂如麻。師父說的話全都應驗了,看來成銘是有了一定的把握,才敢上門抓人的。李安邦說,“你還愣著幹什麼啊,趕緊去找八叔啊,隻有他能對付的了成銘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讓他把張寡婦先送回客棧,然後去成家等我,拔腿就往八叔家跑。一進門,八嬸就詫異的說,“景同?你怎麼上這兒來了?哎呦,你大伯讓人抓走了,趕緊去看看吧!”我焦急的問,“我已經知道了,八叔呢,我是來找他幫忙的!”八嬸說,“他聽見信兒就去了,你快到那邊看看吧!”

我答應一聲,轉身又往成家跑,迎頭李安邦攔住了我,氣喘籲籲的說,“走走走,人都在戲台子呢,說是要什麼公審,這下可鬧大了,大伯這回是凶多吉少啊!”聽他這麼說,我頓時像掉進了冰窟窿一樣,渾身上下都涼透了。成銘這回是有備而來啊,連一點兒時間也不給我們,他是要對路家趕盡殺絕嗎?

涯鎮的戲台子在鎮子的正中央,是成銘他爹在世時建的,偶爾也會請幾班小戲來熱鬧熱鬧。今天,戲台下麵圍了百十來號人,比過年還要喧雜,我和李安邦一路喊,一路擠,終於找到了我爹。我連忙問,“爹,到底怎麼回事兒,成銘怎麼說抓人就抓人呢?”爹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我和你三叔什麼辦法都使了,就是打聽不到一點兒消息。他們也不讓見你大伯,這可怎麼好啊!”

就在這時,人群忽然安靜了下來,我抬頭一看,偌大的戲台子正中央放了一張小幾,兩把太師椅,八叔和成銘正一前一後的走了上去。兩個人麵上都帶著得體的笑,可是仔細去看就看的出來,這笑都是很勉強的,甚至有那麼一點兒皮笑肉不笑。

鎮長和地保本來是一體,可這個成銘偏偏看不慣八叔,八叔也看不慣他,這麼多年兩人都麵和心不合,鎮上的人都知道,隻是都心照不宣的沒人說出來罷了。

台上的太師椅雖然是並排放著的,但一左一右,一主一次,兩人還是要分個高下的。就見成銘邁著大步,兩三步就走到了八叔前麵,眼看就要坐在右邊的主位上了。可八叔也不甘示弱,一邊帶著笑朝台下的人拱手,腳下卻一點兒也不鬆懈,緊倒兩步,腿沒到屁股先到了,歪著身子坐了下去,正好把成銘擠到了一邊。

我就看到,成銘臉上的笑意僵了那麼一下,然後又馬上恢複正常,轉身衝八叔小聲說了句什麼,這才走到左邊坐下。有成家的人殷勤的奉上兩杯茶,這回是先遞給了成銘,後遞給了八叔,總算扳回了一局。

“咳,咳咳,大家安靜!”成銘搶先開口,“父老鄉親們,兄弟姐妹們,我成銘這麼多年沒有問事,是因為身體不好的原因。近來,有神醫賜藥,我才得以康複。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了,一出來就遇上了這麼大的事情。劉全有之妻萬氏被路洪哲殺害在自己門前,如此大奸大惡之人,不嚴懲不足以平民憤!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