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背著手來回走了幾趟,說,“要我說,就把老宅交給那兩個混蛋,這樣一來背後的人一定會跳出來,去老宅尋找他要的東西。到時候我們再把他一網打盡,不就行了?”我覺得三叔說的有道理,“對啊爹,三叔這個主意好,不如咱們試試?”
爹看了我們一眼說,“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如果咱們把張寡婦和孫河放出去,他們會不會受我們的控製?而在他們背後的人得到老宅後,會怎麼做?即便我們守住老宅,他也進了咱們的圈套,誰能保證不會有人受傷呢?大哥走後我變得膽小了,隻希望家裏的每一個人都平平安安的!”
這一番話說的三叔泄了氣,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垂頭喪氣的說,“二哥,那你說咱們該怎麼辦?總不能讓大哥枉死而坐視不理吧!”爹說,“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人多些主意也會多些。景同啊,去把你八叔、你洪發叔和你師父請來,順便帶上孟驥。對了,把安邦和廣泰也叫來吧,這件事恐怕是想滿也瞞不住了!”
那天晚上,在我家的堂屋裏整整擺了兩桌飯菜,除了過年,很難這麼熱鬧一次。爹、三叔、八叔、師父、喬廣泰、李安邦和我坐了一桌,娘帶著三嬸兒、墨素素、孟驥、路景風坐在另一桌。
桌上大大小小十六個碟子裝滿了各色美味,有娘和三嬸兒的拿手好菜,也有墨素素燒的黑漆漆的看不出是什麼的玩意兒,更有喬廣泰從家裏帶來的美味佳肴。我有點兒興奮,“謔,這可不必昨天那一桌差!廣泰,你嚐嚐這個竄蹦鯉魚,這可是我娘的拿手好菜,比鎮上的館子做的還要好吃呢!”
不等喬廣泰說話,我已經用自己的筷子給他加了最肥美的魚肚肉,爹碰了我一下說,“你也不問問廣泰喜不喜歡,而且還用了自己的筷子,哎,你呀!”喬廣泰連忙說,“我從小喜歡吃魚,無論煎炸熬燉,隻要是魚,我就愛吃!”為了表示他真的愛吃魚,喬廣泰把碟子裏的魚肉夾起來塞進嘴裏,皺著眉嚼了一下,卻又忽然露出驚訝的表情,忍不住自己夾了一塊。大家看他這樣,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酒過三循菜過五味,爹終於轉到了正題上來,他放下筷子擦擦嘴角說,“今天請各位前來,一則謝謝諸位對我路家的幫襯照顧,二來我遇到了一件難事,煩請各位一起拿個主意。景同,你來說吧!”
我答應一聲站起來,對他們說,“今天一早,張寡婦和她表哥孫河到我家鬧了一通,為的是想要爺爺留下來的宅子,而這裏麵除了有他們兩個的貪念之外,還因為有人威逼利誘他們這麼做!”我簡單的把張寡婦和大伯相識相遇相知的經過說了一遍,著重的說了幕後黑手的事情。
聽我說完,師父氣的一拳打在桌子上,氣憤的說,“我竟然落入了一個賊人的圈套裏,真是玩而鷹被鷹啄了眼,這筆帳,我丘三斤記下了!”八叔打了個寒顫說,“我也是個傻子啊,長久以來在這涯鎮上,我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沒想到這表麵上一片平靜,暗地裏卻是暗流奔湧,凶惡黑暗啊!”
孟驥站起來說,“既然有壞人,那咱們就把他揪出來,就像上次一樣,那麼精明的殺人手法不是也被咱們破解了嗎?”他忽然“咦”了一聲問,“洪發怎麼沒來?”我說,“我已經去請過了,可是今天洪發叔有點兒不舒服,就沒能過來。”他“哦”了一聲說,“他病的可真不是時候,我還有事情想請教他呢。”
師父說,“你那點兒破事兒什麼時候不能問,別打岔,現在說正事兒呢!景同,你有沒有懷疑的對象?”我說,“我和三叔的意思一樣,最有嫌疑的就是成銘!”雖然八叔中了“半日離魂散”後的話不能拿出來放在明麵上說,可我心裏明白,這麼大的仇恨成家是不會輕易放下的。就算我爺爺和成守一都不在了,可成家的人還在,兩家的恩怨就不會了結。
三叔說,“景同說的對,成銘這小子早就對我們路家不安好心,他先下了個圈套算計大哥,後來又幾次三番的找麻煩,逼的大哥慘死在眾人麵前。現在他又唆使張寡婦來要老宅,你們說說,這一切放在他身上是多麼的順理成章,不是他又能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