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麵而來的熱浪烤的我的臉生疼,我忍不住側過臉,隻聽師父大喝一聲“抓緊了!”帶著我火圈外麵一滾,身上的衣裳頓時被火苗燎著了。我驚慌失措的用手拍打著,嘴裏嚷嚷道,“師父,燙,燙!”好在旁邊有一個不大的水池子,師父抱著我跳了進去,隻聽“次啦”一聲,水麵上立時冒出一陣白煙,我被燙到的地方也覺得舒服多了。
我在臉上抹了一把,驚魂未定的道,“師父,到底是什麼人要置咱們於死地?不會是那具幹屍吧?”師父哼了一聲從水池裏爬了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仰頭望著天說,“你見過幹屍會放火的嗎?這時有人阻止咱們找到他啊!”我問,“他是誰?”師父脫下上衣擰了擰水說,“當然是那具幹屍了,看來這件事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走,去叫人救火!”
看到我們師徒二人狼狽的模樣,大家連猶豫都沒有猶豫,就衝進了成家,抄起大大小小的水盆、水桶,實在不行就拿罐子,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火給撲滅了。藏書樓裏的損失不是我們能估算出來的,八叔不得不把成銘帶了過來。
見到這種慘狀,成銘幾乎站立不住,他把那些燒的殘缺不全的書一本一本的撿了起來,緊緊抱在懷裏,臉上卻是淚水。師父走過去說,“我們也沒想到有人會跟蹤到這兒,還放了這麼一把火。說起來,這事兒也怪我了!”成銘無力的搖搖頭,一聲不吭的蹲下身,細心的整理著那些散落的書。
我心有不忍,連忙招呼大家,“都來幫幫忙,把這些書收拾起來,沒準兒還能看呢!”人們你一本我一本的撿了起來,當所有被燒過的書都摞在一起時,數量竟然多的驚人。焦黑的牆壁和倒塌的書架讓原本幹淨整潔的藏書樓顯得破敗不堪,即便要收拾起來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到的。八叔說,“成銘,到了這時候我不得不問你一句了,那具幹屍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成銘頭也沒抬,冷哼一聲道,“現在說這個還有用嗎?成家一敗塗地,隻剩下我一個人,難道你還不滿意嗎?”八叔一愣,隨即氣憤道,“你說這話的時候最好摸摸你的良心!要不是你從義莊強行帶走了那八具幹屍,又死活不肯說出把他們藏在了哪兒,鎮上會出這麼大的亂子嗎?死的那些雞啊豬啊羊啊的咱們就不說了,毛大壯媳婦兒讓幹屍咬了之後瘋了,竟然把自己的親生兒子小山給殺了!”
這件事隻有昨天晚上去過毛家的人知道,八叔擔心會嚇得鎮上的人,不許我們說出去。可情急之下,他自己卻沒有管住嘴。一聽這事兒,好多人都嚇得捂住了嘴,滿臉都是驚疑的神色。八叔接著說,“丘先生和景同到這兒來,也是為了找到最後一具幹屍,以免他到處禍害人。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八叔我把扯到成銘麵前,說道,“他們被人鎖在藏書樓裏,差點兒就被燒死了!你傷心成家一敗塗地,我更擔心鎮上鄉親們的安危!一天不把最後的幹屍找到,我一天就沒有安穩覺睡!”
八叔的話讓大家夥心裏的恐懼變成了憤怒,不知誰喊了一聲“打死這個禍害”,人們“轟”的一下圍了上來,對著成銘就是一通拳打腳踢。雖然八叔嗬斥了幾聲,迅速帶著我們把成銘拉開了,但是人還是被打的鼻青臉腫,不成個樣子了。有人對八叔說,“毛大壯的家裏已經成那個樣子了,這一切都要怪成銘!八叔,現在鎮上隻有你能給鄉親們做主了,這樣的禍害,難道留著他的命去害更多人嗎?”也有人喊,“這麼多年成銘為鎮上做過什麼?他病死在家裏也算積德了,現在竟然好死不死的出來害人!呸,他也配活著?”
有人開了頭,人們一下子就想起了成銘所有的不好,有人說他和張寡婦不清不楚的事兒是真的,也有人說是他殺了自己老婆。總而言之一句話,他們要讓八叔殺了成銘!
這時候八叔嘬起了牙花子,這個成銘辦的事兒的確不怎麼地道,不得人心也是事實。可是沒有一條夠得上要他命的,於是八叔說,“把這兒收拾收拾都散了吧,幹屍還沒找到,你們晚上別隨便出來。等會兒我會讓人給你們送符紙去的,都回家等著吧!”
比起處置成銘,大家還是更擔心自己的小命,於是紛紛答應著回去了。八叔歎口氣說,“成鎮長,我也不是為難你,你也看到了,因為那幾具幹屍,咱們鎮上出了多麼大的事兒,你也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告訴我!”誰知道成銘冷哼一聲道,“我沒什麼可說的!”就扭過臉去再也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