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和蔚藍隻有一麵之緣,但那一次他受盡了羞辱,險些成為我們的階下囚,換做是我也無法輕易忘記。況且們五人當時都在場,如今隻是帶了人皮麵具,假意換了嗓音,但一舉一動並沒有特別在意,他若是小心留意,看出什麼端倪來也未可知。
這時候站在我身邊的師父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輕輕的用手碰了碰我,然後笑著說,“讓你們擔心了,我看這賊人是窮的沒了轍,這才鋌而走險翻牆進來偷點兒貴重東西。好在我的兩位徒弟反應極快,沒有受傷。隻是讓賊人逃走了,實在可惜!”蔚秉文裝作愧疚的樣子道,“是我安排不周了,進寶!”
“在!”進寶顛兒顛兒的跑了進來,跪在地上道,“主子有什麼吩咐?”蔚秉文說,“現成的院子還有哪個?這地方是不能再住了!”進寶想了想說,“隻有園子東邊兒的一處了,隻是那裏和夫人住的地方極近,夫人時常吵鬧,不知幾位……”
他拿眼朝我們看了過來,喬廣泰微微一笑道,“正好,離夫人近些,也方便我們施法驅邪,若是有事,過去的也快些!”蔚秉文假作欣喜,拍手道,“那可就太好了,我正為一件事兒犯愁,明日我要出趟遠門兒,恐怕得五六日才能回來。藍兒雖然成人,但畢竟經曆的太少,遇事難免慌亂。他母親這個樣子,一旦發作起來,全都要仰仗幾位道長了!”
師父還沒開口,蔚藍已經搶在前麵衝我們施了一禮,口中說道,“才聽爹說,今日娘又發狂了,幾位道長不顧危險前去施法,隻一會兒的功夫就讓娘安靜了下來。這可是從未有過的大喜事,我先謝過了!”師父連忙說,“蔚公子嚴重了,這是我們該做的!”蔚藍道,“爹爹走後一切就要仰仗各位了,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吩咐進寶。若娘能痊愈,我還有重謝!”
這父子倆這麼客套,倒弄的我們不好意思了。這時候有人來回,花子東邊的院落已經收拾妥當,請我們立刻就過去。師父說,“那砸門就趕快收拾一下,這會兒就過去吧,也好讓蔚先生和蔚公子早點兒休息!”其實我們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不過是隨身的幾件衣服。
可我發現,雖然蔚家父子離開了,可進寶這一直忙前忙後,我們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喬正則似有意似無意的看了他幾眼,我湊過去,小聲問,“你也覺得不對勁兒了?”喬正則說,“這小子分明是替他主子們來監視咱們的,不得不防。”我說,“那就把他交給你了,你好好看著,千萬別讓他鬧出什麼亂子來!”
等我們到了新住處一看,就什麼都明白了。這地方長久沒有人住,卻打掃的一塵不染,看著倒比之前住的地方更富麗堂皇,可見是蔚秉文有心了。可師父卻說,“他倒是好算計,恐怕這裏是一早就準備下的,不過是借著進賊的由頭讓咱們搬過來罷了。”我坐在鋪了三四層褥子的chuang上,美滋滋的說,“管他是不是早就準備下的,這裏可是舒服多了。師父你看這床,軟綿綿的,躺上去就想睡覺呢!”
師父說,“睡睡睡,你就知道睡!你跟我說說,方才遇到素素,她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我說,“黑咕隆咚的,我睡的又熟,她上來就把匕首架在我脖子上,我都來不及跟她解釋什麼。”喬廣泰皺著眉,若有所思的道,“素素來蔚家不難理解,她一心想要為自己的家人報仇。可咱們住的地方隻是一個偏院,並不是主人住的地方,素素怎麼會找到這兒來呢?”
“廣泰說的不錯,素素和蔚藍從小青梅竹馬,想來也沒少到蔚家做客,按理說誰住哪兒,她都應該知道啊,怎麼會走錯了呢?”師父也有些納悶兒。我說,“若是有人指引她來的呢?”一時間所有的人都不說話了。
好一會兒,師父才開口,“看來咱們的處境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安穩,從進府那天,他們父子就在懷疑咱們,隻是麵子上沒有表現出來罷了!”喬廣泰說,“蔚秉文若是連這點心機也沒有,怎麼能站穩腳跟,還一舉擊垮了墨家呢!”李安邦聽了他們兩個的話,咬牙切齒的說,“這一大一小兩隻狐狸,可騙的我不輕!看他們那股子殷勤勁兒,還以為真把咱們當成了座上賓呢,原來他們還存了害咱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