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理由聽起來實在牽強,甚至還有一些好笑,可是我知道,隻是這樣就足以讓洪發叔感激玄誌一輩子了。我努力的掙紮著抬起頭,望著他的眼睛說,“我知道,那一晚的星星是你人生最後的光亮了,對嗎?”他沒有說話,眼睛裏卻蒙上了一層水汽,我接著說,“自此之後你每天都讓自己忙碌起來,為的隻是不要在寂靜的深夜卻回憶那段不堪的日子。”
失去過才會知道珍惜,這一趟出門,雖然我和墨素素隻分開了短短的幾天而已,可我卻深切的感受到了那種硬生生將心剖成兩半,一半揉進她的身體,一半埋進墳墓裏的滋味。洪發叔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景同,我看著你長大,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可以理解我的荒唐。”
“不,並不荒唐,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做!”我堅定的對他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即便他是個惡人。”這些話幾乎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身子一歪躺倒在師父的懷抱裏,喘著粗氣,再也說不出話來了。洪發叔長長的出了口氣,將目光投向玄誌,厭惡的說,“該還的,我已經還清,從此,咱們互不相欠!”說完,洪發叔順從的轉身向安辰伸出雙手,示意他將自己綁起來。
可是玄誌似乎並不想就此放過他,怪笑兩聲後不甘的說道,“你以為他們會這麼放過你嗎,你幹的那些事兒,他們還不知道吧?”他的話音才落,師父就接口道,“我們知道,我們早就知道!”我們驚呆了,就連洪發叔也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師父說,“我們離開涯鎮後,你們設計陷害張李八,就是他在藥裏動了手腳,又讓人支走了張李八的媳婦和路興旺,對不對?”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顯然,玄誌大吃了一驚。師父冷笑道,“動動你的腦子!雖然張李八病了,卻不代表誰都可以輕易到他家裏動手腳,除了我們這些人,也就是洪發了!”我聽著他們的話,不由得在心裏暗暗苦笑,是啊,今天晚上,就在他出現在我身後掐住我脖子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那是洪發叔。他換了衣裳蒙住了臉,就連聲音也故意改變了,但是那一身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濃重的藥味卻是怎麼也改不了的。
“你,你們!”玄誌忽然笑了,“和你們做對,也許是我錯了!”他低下頭,沉默半晌沒有說話。師父說,“行了,把他們都帶回去吧,景同也需要把傷口包紮一下!”李安邦和墨素素一邊一個攙扶著我,準備要走。道遠卻忽然在身後叫了一聲,“師父,你,你不留下來嗎?”
衍真轉身看了這個徒弟一眼,歎口氣說,“道遠啊,你的師弟們都走了,你,也找別的活路吧!”道遠瞪大了眼睛,“師父,這是為什麼,讓我跟著你,不好嗎?”衍真說,“你怎麼還不明白,我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樣神通廣大,我,我就是個招搖撞騙的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