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
六尾白狐狸拉著長音的說了聲,繼而惱怒瞪視向我,六條尾巴筆直豎起,凶威撲麵而來。
我竟不自覺退了退,這家夥都成妖魂了,居然還這麼叵測強橫。
角落處,小狐狸驚起,滿身毛發炸開,根根而立,見明情況後,也跟著呲牙望向我,故作堅定,卻外強中幹,虛張聲勢的模樣。
這一大一小,可謂兩種極端,我選擇性將小的忽略。
“白無常,昔日你二鬼見我,掉頭就跑,今日真是漲了你的膽子,竟敢戲耍我?”
六尾白狐狸的話聽起來甚是哀怨,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一句老話:龍遊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我自譽蝦犬,也算墮了身份,但和六尾白狐狸曾經相比,的確如此。
“何談戲耍?這件事又不賴我,我正在街上遊走,就被你家小狐狸抓了回來。”我語氣不自覺的弱了,將責任推拖出去。
誰料,小狐狸茫然的叫了兩聲,甚是委屈的看著我們,樣子上要比我無辜的多。
也對,它就睡了小會兒,我就成了這樣,它哪裏知道這無常怎麼冒出來的。
“白無常,廢話少說,今日,必須給你一個教訓!”
六尾白狐狸喝道,聲色俱厲。
我見不能善了,索性撕破臉皮,哭喪棍拿在手心掂了掂:“妖有妖道,生在人世,死入九幽,雖不知你如何避過九幽的召引,但讓我遇見了,就親自押你下去!”
六尾白狐狸聞言,竟笑了,不過笑中含著譏嘲,怪異的咧著嘴角,又充滿鄙視的撇了我眼。
“九幽就是妖道?白無常,別說你成日裏抓鬼,就沒見過那些被天劫毀去肉身,僥幸存下的妖魂?
九幽,那是畜生死後才去的地方,度過了蒼天四劫,我等就是妖,與之不可同論…”
經六尾白狐狸一說,顯得我很無知,卻在思索間,讓我隱隱明悟。
“老黑”曾講過,妖的七劫,自一劫開始,渡過後妖體就會產生變化。
一劫靈識懵初,二劫生丹蘊體,三劫口吐人語,五劫化形人體,六劫飛天遁地,七劫渡過,“賞”雷降下,自是成就妖仙。
可“老黑”言這些時,獨獨對四劫忌諱不談,我曾疑惑,直到現在方有所猜測。
妖渡過四劫,便洗去了九幽烙印在它們靈魂上的濁氣,或有所殘留,卻不足以在它們身死後,將魂魄拉入地府。
這本不足奇怪,如這世上也有鬼,孤魂野鬼乃至鬼王,不差些許妖魂。
且四劫的妖類本就很少,這妖魂自是少之又少,三年裏,我都沒有遇到過。
我明白後,再看向六尾白狐狸有些無語,此時說來,它的存在便是“合法”的,也沒理由拿它了。
我欲罷休,可六尾白狐狸卻不依不饒,那身軀如同氣吹般鼓大,轉瞬間已有成人高,加上六條粗壯起來的尾巴,占據了屋內小半空間。
它大張著口,呈傾吞之樣,身子一撲,向我噬來。
我抽身而退,嘴上不忘感歎了句:“好一個惡狗撲食!”
這自是在譏嘲它,卻不想六尾白狐狸甚是小氣,一句話後,開啟了瘋癲狀態,滿屋子追的我東奔西跑。
“你個賊無常,有種停下,和我正麵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