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門的保姆(1 / 3)

班主任訓了幾分鍾後暫時放我一馬,疲憊地挪回教室,王帆已經不在教室。班裏的人對他逃課早已司空見慣,沒有任何一個人對此有反應。班主任在班裏還會問上幾句,不然沒什麼人在乎他的行蹤。我想不過問可他要有什麼差錯,學費就沒了。

課間十分鍾,我走出教室打算去找王帆。他從教學樓黑暗的地方裏走出來,表情難看。

我叫了他一聲,他冷冷斜我一眼,與我插肩而過,身上散發著濃鬱的煙味。他在為今天的事在生氣?這點小事值得生氣這麼久?我正疑惑,黑暗中又走出一個女生,肚臍裝破洞牛仔褲的張揚另類的打扮,趾高氣昂的邁著步子在走廊上晃晃悠悠。

王帆在意的是應該是她,葉萬生口中的小太妹,王帆最近想追的就是這個女生。王帆這個人有點渣,走馬觀花似的不停換女朋友,從校內到校外比換衣服還快,不知道有什麼意思。

我一時腦抽,攔住那個女生說:“你跟王帆是什麼關係?”

女生神氣地昂起下巴,不屑一顧道:“關你什麼事,憑什麼過問我的事,想找事兒啊?”

我猜對了,王帆怎麼會看上這麼蠻橫的女生,替他感到不值。

我笑了笑說:“他今天剛答應做我的男朋友,現在就拈花惹草的,讓我這個做女朋友的臉麵往哪擱。”

女生怪笑一聲,說:“原來是暗戀王帆的老女人啊,他剛才還跟我說周末想請我去ktv包廂唱歌,到時候給我一個驚喜呢。王帆怎麼可能找你這種醜八怪當女朋友,別做夢了。不過,女追男隔層紗,也不是沒有可能啦。我已經拒絕他,我看不上的貨色就讓給你,免得你沒人要,一輩子當老處女。”

小太妹的惡劣多少有所耳聞,突然對上的衝擊超乎我的想象,偽裝的鎮定差點被憤怒衝毀。深呼吸冷靜片刻,壓下心頭的怒火,看向路邊昏暗的路燈滿不在乎的說:“王帆心比較野,玩玩你就當真,你可真純情。聽著,我不管你是哪路野花野草,以後給我離王帆遠一點,他可是我男朋友。”

最後一句刻意加重語氣,聽起來像發了狠的吃醋女友,為了讓身旁這個女的聽清楚。

女生聽見這句話,燈光不足還是看得見她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哼了一聲說:“你這種貨色也想當王帆的女朋友,你也不回家照照鏡子看你那張惡心的臉有多醜。本來王帆我根本看不上,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們走著瞧。”

女生怒氣衝衝地離開,我在原地發愣。周晚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你,現在弄巧成拙要怎麼收場。不過也好,成全王帆的好姻緣,我也不是非要那個位置不可。

我回到教室,隔著兩排座位,王帆叫住我,走近了聽見他生氣地說:“誰讓你多管閑事,以後再讓我看見你插手我的事,老子不客氣了!”

他眉頭緊皺踢了一腳桌腿,臉偏向窗外,那棵光禿禿的樹突兀的立在那裏。

為什麼我要答應王帆的母親?王帆這爛脾氣,一個都夠頭疼的了。這樣的情況下是不是意味著,王帆不再是單純的同學,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更像是我的雇主。如果有一天,王帆發現了我接近他有所企圖該怎麼辦?也許並沒有什麼影響,王帆遠不如錢對我來說那麼重要,大不了就當從來沒有過這個同學。如果我想留在學校必須繼續這樁交易,沒錢萬事難,社會不會因為我是未成年人網開一麵。王帆這根救命稻草我抓定了!

兩天後,學校放兩天月假,我回奶奶家待了半天。按照吳母的交易要求,我要在學校裏看好王帆,校外他在家裏的生活起居也由我包攬,算是全職保姆。找了個借口和奶奶說我要去同學家玩,兜裏裝著吳母配的鑰匙,幾經周折終於找到王帆家的房子。惠華小區5棟401室,坐落在小區的左邊。站在樓下掃了一眼,黑沉沉的窗口,一片死寂。

站在氧化生鏽的鐵門前猶豫了很久,才用那把嶄新的鑰匙打開了似乎沉寂多日的門。一瞬間,濃重的黴味撲麵而來,夾雜怪異的潮氣。灰塵四散,滿屋子灰蒙蒙的,拉開窗戶以便新鮮空氣湧入。花了幾分鍾通風,房間裏的空氣才稍微變得清新一點。

房間的采光不是很好,不甚明了的光線下,房間的每一寸地方都布滿厚重的灰塵。地上雜亂無章散落著各式各樣的物品,陳舊肮髒的衣服,撕開的食品包裝,廢棄的煙頭紙巾,擠成辨不出原型的一團,甚至還有碎了一地的瓷片,大小不一的尖銳碎渣濺得到處都是,白色地板上清晰可見的裂痕盤踞在房間中央。

可以想見房屋僅剩的主人曾經何等的憤怒,他在這裏大發雷霆,打碎了一件昔日珍而重之的寶貝,現在那件寶貝隻剩下了一張滿是灰塵的彩色照片孤零零的躺在玻璃碎渣底下。

房裏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家具有些四分五裂,有些早就沒了蹤影。這裏完整的東西都沒幾件,不知道它的主人之前怎麼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這裏荒敗得連賊都不願意光顧。不管這個房子裏曾經有過怎麼樣的溫馨歡笑,都是過去式了,寂靜的破敗占據了狹小的空間,場麵悲慘得不忍心對著滿屋的廢舊發表言論。

如果不是拿鑰匙開的門,我會以為我闖了廢棄屋子的空門,完全沒有人煙的灰色建築。考慮了一下,決定先把這個地方收拾好,王帆無家可歸,最後還是會回到這裏。

打電話和吳母說明情況,“阿姨,我到來,屋子裏很亂,需要先清掃一下。”

打扮入時的女人提起這間屋子,哽咽得話都說不出來,啜泣著對我說:“小季,花多少錢都沒關係,收拾得好看舒服一點。我,我不是個好母親,但是王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