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複著那個夢境,我站在李敏雅的身後,親眼看著她掉下去,卻什麼也不能做。
即使是盛夏,天台上的風也刮得我生疼生疼。夢境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有模糊,我隻知道在夢中我也還是忍不住哭泣。
她是因為我才卷入這些事情的,我真的很對不起她。在我極端失意的時候也隻有她一直陪伴在身邊,不離不棄。她遲遲沒有跟她媽媽去海南旅遊時放心不下我吧。天天在網上喊我出去跑步隻是想讓我快點走出陰影,重新振作起來。可是,我卻因為自己的原因,在她的麵前那麼任性,我不配擁有她的友誼,我真的很對不起她。我寧願自己從那個該死的天台上跳下來,也不願讓她死去,可是現在,她已永遠的離去。
我在夢中看到,她是自己跳下去的,可是他決不可能是自殺,我在不斷重複的夢境裏隱約的看到有人影在她的身後。
就像上次一樣我也是受到一種莫名的衝動讓我很想去到夢中顯示的地方,我一定要查個究竟——她背後有人!
我找來晴遞給我的報紙,上麵說失蹤少女是從沿江路的華茂大廈跳下來的。華茂大廈曾經是我們城市最高的建築,也曾是很多遊客的觀光首選之地。最近幾年倒是沒有什麼人去天台觀光了,那裏在就已經破舊不堪的吧。現在,那裏發生了人命,警察應該會封鎖現場,我要等到半夜沒有人的時候再去,況且不是還要繞開盯得很緊得淸崎。
終於等到半夜了,我趁淸崎睡去之後,溜了出去,然後來到了沿江路上的華茂大廈。從下麵往上看真實高聳入雲啊,在漆黑的夜空更投下鬼魅的影子。
確實被封鎖了,我撤掉封條,然後徑直走向大廳。華茂大廈遠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華麗,在這漆黑的混沌中,隻給人陰森可怖的感覺。
電梯好像特別慢,在它緩慢上升的過程中,我隻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和電梯和樓層空間摩擦的聲音。
“叮咚”的聲音很刺耳,我急忙走出來。通往天台的大門沒有鎖,我徑直走了進去。就如夢中所經曆的一樣,在空曠的水泥地麵上跑,卻找不到邊緣。
眼前竟然出現了李敏雅的身影,這是在回放嗎?我不想再經曆一次最親密的朋友死在自己麵前的慘劇了,我大聲的喊她的名字,我想要在她跳下去之前拉住她的手。
當我的手就要觸碰到她的衣襟時,隻感覺像月光灑在自己手上一樣冰涼。然後我隻能傻傻的站在原地,等待著人體與地麵撞擊的聲音。
淚水流往心裏了,我永遠也拾不起這遍地的哀傷。
“等你好久了,終於來了,菊殤。”
轉過背來,看見一個穿著墨綠色長袍的彪形大漢。嘴笑得咧開,露出一個黑色的牙洞。
“是你嗎?”
“說什麼呢?我的大小姐?”
“我說殺死李敏雅的是不是你?”
“原來這個脆弱的人類叫李敏雅啊。”
“你去死吧——”在袖子裏麵偷偷藏了一把水果刀,明明知道和他們這種非人的怪物對抗是死路一條的,可是也本就不願愧疚的活著,不是嗎?
原來被刀砍到的滋味是這樣的——沒有我想象的那樣痛,隻是血光四濺的時候還是會為自己心疼。
快結束了嗎?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祈禱,如果我的身體裏麵真的住著一個叫做菊殤的人的話,就請你用我的身體,用我的雙手將麵前的人殺死吧。
“殺死吧!”
他的最後一擊,我懸在空中,然後往下墜——我墜落的弧線和李敏雅的是一樣的嗎——很想知道啊。
墜落的速度和上來時的電梯速度一樣慢。當我以為我應該撞擊地麵的時候我卻牢牢實實的躺在了別人的懷裏,還沒來得及睜開眼,我就昏昏的睡去了。
天台上墨綠色衣服的男子虔誠地向麵前的一個身著銀灰色禮服帶著高高禮帽的男子低頭。
“祭司大人,已經解決了。”
“啪”的一巴掌,“誰讓你動手了?不用出現在我的眼前了!”
“大人——”
“你自由了,不再屬於組織了。”
“大人,再給一次機會,我會聽從大人吩咐的。”
“不想再見到你了,消失,立即。”
“是,遵命。”
他拿起那把大刀輕而易舉的就把自己的脖子抹斷了。
“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