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榮看到我進來，隻是站起來算招呼了，我也不管他，像這種表麵功夫都不做做的人，隻能被當作利用與反利用的工具罷了。走近觀察著進宮的人群，以前都是象征興地掃幾眼，這次發現進宮的人中有一個男孩麵上表情很淡，但長得很好看，當然和我家那兩個小的是沒法比了。一般決定要進宮的，要麼是開心自己不用流浪街頭了，要麼就是傷感自己一生就要呆在宮裏了，至於成親生子的問題，我相信現在的他們還不會想的那麼遠。
“你跟我來。”我對著那男孩說。
帶他走了一段路，回過頭看著他問：“你可知道選擇進宮代表什麼嗎？”
“知道，那其實不是安穩過一生的地方，隻會讓人更加的恐懼、無助。”
麵前是和‘羽’差不多大的男孩，很詫異他會有這種認知。
“那你為什麼要進宮？我並沒有強迫你們。”
“在我知道自己是孤兒時，我就知道自己沒有將來，我沒有選擇的權利，隻有順從才能換得溫飽。”
我像痞子一樣，捏著他的下巴，這動作讓我這個隻有六歲的身體做起來很是別扭，“可你長得很漂亮啊，一生就這樣了會不會很不甘？”
男孩突然對我咧嘴一笑，驚豔了我的眼。
“你若可以保我一生的溫飽，我就是你的。”
我對他有了興趣，打量著他，“你是？”
“王宮”
“王宮？你爹很幽默嘛！宮？看來你注定是我的了。”
就這樣我留下了八人，剩下的六十五人加上‘羽’被一批捕頭送去了‘無梵’，我和知府說六十六是個吉利的數字，有助於他的官運，他自是欣然同意了，那六十五人看換了一個人，還以為這也是要走後門的，走的時候還挺自豪。羽因為沒有歇滿一百天，離開時氣色很差，知府特別交代對他照顧些，我向羽笑了一下，沒有說任何話，以後的路完全靠他自己走，知府把剩下的八人給我當家丁，我接受了，當初這樣的安排就是給他們的一個考驗，看看誰能堅持自己的意念，留下來的人不見得以後能過多好，但他們的未來有無數種可能，而進宮的人一生卻是被注定了。
“你們可以說說選擇留下來的原因嗎？”我望向七人說。
“我娘臨死前和我說在建州有一門娃娃親，我來尋親的卻被抓來了。”七之一說。
“我家道中落，雖孤苦無依，但就是隨意讓人踐踏的命嗎？我以後一定會出人頭地的。”七之二說。
“對，我也不甘心如此，我父母在世時是何等風光，他們一出事，親戚朋友沒有想撫養我卻把我的家產奪了，我定要他們還回來。”七之三說。
另外三個人中的一人說道：“我們在街上過的好好的，就被抓來了，我們雖是有一頓沒一頓的，但不比在皇宮裏自在？我們想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就是皇帝還要早朝呢！”
他們這雖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但也是一種豁達的表現，不強求，隨遇而安。
我問單獨站的一人：“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有。”
看到他全是心事的臉，沒追問什麼，“知府雖說讓你們當我的家丁，但我不喜歡強迫人，你們自己決定去留，要走的人等會出了大門就自由了，想留下的就幫我好好打理屋子，我隻管溫飽，不發工錢。”
我一說完，第一個說話的和最後說話的前後走了出去，覺得有些可惜，因為他們兩個長的都不錯。
我好笑的看著‘乞丐三人組’，“你們不是說睡大街自在嗎，怎麼不走了？”
“嗬嗬，在這一天三頓都不用愁了，還有這麼好的屋子給我們睡，我們也隻是要掃掃地，摸摸灰，當然要留下來了，你們說是不是？”
“就是，這比我們以前住的破廟好多了，到冬天我們要抱一起才不會被凍死。”
“而且我們都覺得你不像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