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府到了沒,我一百要數完了。”
“主子,你怎麼數的?是不是又拿我玩啊?怎麼這一會就要數完了,我看十下你都沒數到。”
“你不信?那我數給你聽啊,七十,八十,九十……”
“停停,到了,我們到了,主子別數了。”小北忙打斷道。
我下了地,跟著小北隱在一個窄胡同裏,抬頭望去,因為天還未亮,又和對麵的府邸隔著一條街,所以要仔細看,才能看清牌匾上的‘柴府’二字。
“我們進去。”
小北聽我發話了,就帶我走出胡同口,可剛走到街上,柴府的大門就開了,就又急忙拉著我回去躲著,好在這個時辰街上一個人也沒有,否則看到準以為我們倆是來做賊的。
“這家人也太勤快了吧,這麼早出來溜達?”
“主子,這雖是皇城內,地段又離皇宮近,可轎子抬過去至少也要一個時辰,那姓柴的,既是個當官的,肯定要上早朝啊。”
想想也對,不管是怎樣的官,都要上早朝的不是,但還是呲鼻道:“別把你那錯誤的遠近觀誤導給我,且等會吧,他們走了我們就進去。”
小北笑了笑,便應道:“是。”
反正呆著也沒事,我就觀察起柴府的人來,因是老爺出門,下人們更是謹慎伺候,燈籠內也換上了更大更亮的蠟燭。待小廝老奴們都出來了一大堆,才總算見著柴尚書出來了,可見到他以及他身邊人的時,我竟有些動氣了,我在這塵世真真要做的,想做的就隻有一件事,那便是找到我的‘心上人’。其他的,再大在我看來也不過是小事,不值得我在意,就更不需我生氣了。可現今我卻……
“那不是前晚的大夫嗎,他怎麼也在這?那晚我還沒好好謝他呢。”
身旁小北的話也不知是為了證實我沒看錯還是為了再刺激我一次,總之讓我聽後更不舒服了。
“你和柴尚書熟嗎?”
“不熟”
“是不想幫我,還是不熟?”
“不熟”
他那坦蕩幹脆的回答還言猶在耳,我雖不相信,卻,也不懷疑。可如今讓我看到長生和那個穿著官服的人一起出來……都住進人家府裏了,還算不熟嗎?
“嗬嗬”
“主子莫名笑什麼?”
看了眼小北,笑道:“這世上的人啊,有多簡單就有多複雜,有多淡然就有多深沉。好在,他於我並不算什麼。”
小北疑惑的看了我幾眼,不解我為何無故說這些話,但知道我不想說的就不喜旁人多問,便也作罷了。
再抬眼,長生和柴尚書都已入了轎子,隨後急速離去。
“主子,我們要進去了。”
“不過一個三品尚書的府邸,哪裏值得我進去了。”
小北一愣,微有些小心的說:“一開始就是主子想要進去的。”
“我哪裏想進去了。”
看著小北一臉鬱結的臉,我也知自己的行為有些反常,卻也懶得管,心情好時我便是主子,那心情不好時,我就更是主子了。拿出身上帶的兩個藥包遞給小北,“這包藥粉讓柴家小姐聞一聞就行,這包藥丸喂她吃下去兩顆,我在這等你。”在藥房和顧奕涵呆一起的那段時間,沒學會什麼製毒藥解藥的本事,卻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要想解兩種混一起的毒藥,是比解一種毒藥的十倍還要難的。
“那主子小心,我去去就回。”
說完,不待我眨眼小北已躍進了柴府,我想著我一個‘小孩’也沒必要躲著,就算被人瞧見也沒什麼,難道還不許小孩早起‘晨練’嗎。於是跑到街上踢小石子玩,才踢了一下便覺得腳趾頭疼了;就換一樣——走直線,站在前麵無阻礙物的街中心,腳跟接腳尖的走,一步步走著,雖覺得自己無聊成這樣很好笑,不過低著頭一直走著竟也讓自己平靜下來。心裏默數著“十步,十一步,十二步,十三……”
“哪家的野孩子跑到這來玩,快快走開。”
抬頭看見一頂官轎正擋著我的路,“左右那麼大的地方不走,做什麼擋我的路。”
那轎夫看到我先是一驚,隨即好似故意放大嗓門說與其他人聽般,“喲,這小孩不僅長的漂亮,口氣也這麼大呀,你知不知道我們轎裏坐的是誰,算了,我也懶得和你這個小孩子計較,你還是快回家吃奶去吧,哈哈哈……”話說完那轎夫就和其他三個轎夫一起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