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幾乎是同一時間，慕奚晗撤回了手。
“有東西。”
慕奚晗攤開手，一個小布屑，安安靜靜的躺在掌心。
翻過手掌，小布屑像無根的飛絮，搖搖晃晃的落在兩人中間。
死寂。
“對——”戚婉婼想要道歉，是她反應過度了，剛開口，慕奚晗就往旁邊一移，微偏頭，濃黑的發絲，遮住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眼前的慕奚晗，有些陌生，像是在壓抑什麼，戚婉婼向前邁了一步：“奚晗——，我……”
說什麼，難道告訴眼前的人，她上個月被人甩了，差點賠了公司不說，說不定頭上已經長滿了草原，在酒吧喝的爛醉，又稀裏糊塗的讓人占了便宜！
所以她才不開心，所以她才下意識的開始排斥，每個男人的靠近！
為了不讓朋友擔心，她必須瞞住所有的事情，裝作無事。為了不讓等著看她笑話的所謂親人得意，她必須苦苦撐著，四處求人。為了不讓的她的情敵得意，她每次都要忍著心碎，把劃得她心痛的名字，若無其事的念出！好像這樣，黎澤昕就真的成為她生命中，無關的過客！
誰讓她是戚婉婼，她不能輸，也不允許自己輸。
所以她連歇斯底裏的權利都不給自己。
戚婉婼轉身背對慕奚晗，她知道這樣做有些任性，有些無恥。
慕爺爺曾經說過，如果慕奚晗極力抗拒她的話，那這筆交易就作廢，一千萬就算她借用的。
就這樣的吧，她要承受的已經夠多了，她累了。
空蕩蕩的走廊，身後的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後化為一片寂靜。
走了也好，真不知道慕爺爺把慕奚晗交托給她是因為什麼，明明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哪有什麼東西可以教授給他？
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是錯覺嗎？
戚婉婼轉過身，有些詫異，隨後目光怔忪的落在去而複返的慕奚晗身上
“好點了嗎？”慕奚晗半蹲，把紙質的杯子放到戚婉婼手心，麵上依然和煦暖人的笑意，沒有一絲陰霾的痕跡。
戚婉婼機械的點點頭，眼前的人，不是應該對自己發火才對嗎？
為什麼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回來？
掌心滾燙的溫度，明明白白的告訴她，這一切的真實。
那股暖意像是透過她的手，流進了她的心。
“你可真是一個傻孩子。”戚婉婼喃喃，伸出手掌親昵的揉了揉慕奚晗柔軟的黑發。
慕奚晗身子一僵，還沒來得抗拒。
戚婉婼俯身，溫熱的氣息就像一張溫柔的網，而他是甘願成繭的蝶，放棄所有的掙紮，讓馨香的味道把他緊緊包圍。
“對不起，還有謝謝。”戚婉婼附在他耳邊，聲音小小，帶著些羞愧。
慕奚晗懷疑，戚婉婼說的話，是不是化為一口氣，順著耳道，溜進他的腦裏，不然為什麼大腦會昏昏沉沉，失去所有的思考能力。
慕奚晗一直掛著淺笑的臉，第一次有了另一種表情——驚慌、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