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琥珀張嘴想說個什麼,隻是看著自家小姐眉黛微蹙,不甚歡愉地拍打著懷中的小瑞瑞,卻是說不出什麼來,心裏卻是越發得焦急憂慮。這般又是過了些時候,那琥珀撐不住低低喚了一聲小姐,眼裏卻是泛出一絲淚光來。
那淡如被這一聲略略打斷了思慮,轉手看著琥珀如此,忙是收斂了神思,露出一個極溫和沉靜的笑容,安撫道:“你這是做什麼,平白地金豆子可是不能掉的。嬤嬤常說的一句:這女人的淚,那是金子做的福氣,流得越多,福氣越薄。你最是聽嬤嬤話的,今兒怎麼撐不住了。”
琥珀聽得強自扯出一絲笑容,神情間卻仍是有些鬱結不去,口中更是百般的憂愁不去:“小姐,您別哄我了。怎麼說著,他原也是、也是那個身份,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是重的。若是沒這些,那便是私奔私定的夫妻。到那時,真個無人重提,這一對夫妻也便罷了,尚可混來著過日子。但若是真真告上衙門,哪裏能得個好處來!小姐、小姐您這真是才堪堪過著好了些,悶聲不響得竟掉入虎狼窩裏麵了!”
這一番話說吧,那琥珀哪裏還撐得住,自是淚雨磅礴,竟是哭泣著連著氣兒也是提不上去,隻得彎身連連喘了幾口。
見著琥珀如此,淡如哪裏還是撐得住,低聲歎息了一句,正是欲說個什麼,不想遠遠地卻是傳來綠蟻的喊聲,倒是讓淡如琥珀兩人俱是暫去了那一分心思,隻抬頭看去。
綠蟻這時已是看著自家小姐了,當下立時笑著提裙跑將來,及至到了地方,隻略略喘著氣,笑著與淡如道:“小姐,風公子來了,說是想與您見一見呢。”
淡如一愣,正是下意思地想推了這件事,那綠蟻已是笑著轉首喚道:“風公子,我家小姐正是在這裏呢。”
“那便是多謝綠蟻姑娘了。”
綠蟻才是喊了一句,那風展辰突然從右側小徑上冒出頭來,當下裏笑吟吟著道。
琥珀見著風展辰來了,原是百般愁結的心突然冒出一點靈光,一番籌算打量,她卻是暗暗定了心思,隻拉著那綠蟻往邊上一退,口中說著小姐,方才嬤嬤才是喚我們做事等話,自己卻是腳不沾地就離了去。
淡如阻之不得,眼見著這裏隻剩下風展辰與自己,臉皮不由略略過不去,隻是低首看著那小瑞瑞,緩緩開口道:“展辰大哥多日不見,可是安好?”
風展辰凝視著那懷抱著瑞瑞的淡如,豐潤婉轉,言辭話裏總是透出一絲柔緩清越,心裏又是歡喜又是憂傷,半晌才是低聲道:“一切俱是安好,隻是淡如你這裏,可是安樂寧和?”
聽得這一句話,淡如眼簾微微一顫,眸子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半晌才是略略抬首看向風展辰,道:“這事不過兩個時辰,竟是傳揚著滿城風雨,連著展辰大哥這裏也是聽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