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扶

27日是背井離鄉的那一天,同學友人說要來送我,順便談談關於幫他們帶禮物的事情。

我說不必不必,我最討厭離別的場麵,禮物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大不了等我回了株洲在火車站買點送給你們。他們說不行不行,我們要上海帶來的東西.我說OKOK,牙簽火柴隨你們選。然後我就轉身走掉,我說:我下午6點的車,我要回去睡會兒,你們在學校好好上課哦。

在我轉身遠去的時候,我可以聽見他們遠遠朝我揮手的鼓鼓風聲,追隨著我的腳步聲,還有那蘊涵著濃濃不舍情誼的呼喊聲:“客死他鄉吧你”……

28日零點是我補到臥鋪票的時候,躺在床上,我回想著硬座車廂廁所內那觸目驚心的場麵,胃裏翻騰,久久難以入眠……

28日10點半,我在火車上買了一份上海地圖,然後開始研究它,但是成果不佳。正好當時收到一條葉楓(新概念同鄉)的短信,將到達目的地賓館“光都”的方法告訴了我。我數了數,有五個步驟,我想,真麻煩啊。

但是事情比我想像的還要麻煩,有以下事例可以體現:

一,他告訴我從火車站南站出口出來。為了找到這個出口我花了十多分鍾才走出火車站。

二,他讓我到南京路坐公交一號線路。別說是找到真實的南京路,就是在地圖上,我也沒有見到南京路。更要命的是,我連公交車站都沒找到,好不容易看到一輛大巴士,走過去一問,司機說:去杭州嗎?

三,我找了N個本地老太太問路,但是無一能夠幫助我找到我想去的地方,難怪人家都說:大上海啊!

每當有美女落難的時候總會有英雄相救,而當一個美男落難的時候,迎麵而來的是一位殘疾的開三輪摩托的師傅。

果然,人不可貌相,他說他送我去。“收你三十塊好了。”他說。

因為美男是沒有辦法以身相許的,所以我隻能給錢,還好這個錢是不多的。

快中午的時候,我在光都見到了葉楓,還有他哥哥。

下午,我們去買回去的火車票。

一位好同誌告訴葉楓,新華路417有個售票點,很近的。

於是我們便花了十分鍾買到了兩張回程的坐票,聽那人說還是最後兩張。

當時我並未覺得自己很幸運,反倒覺得回去還得坐火車真慘.但是後來從別人的口中得知,馬昕買到的是40個小時的站票,而且還有很多人排了一天隊連站票都沒買到。我就覺得:嗯,運氣原來是可以與帥氣同在的。

28日晚上,窮極無聊地和葉楓去上網。

這個所謂的“附近”的網吧離光都大約有半個小時路程,葉楓說他們把這幾條街都找遍了,就看見這一個網吧。於是我暗自慶幸能夠坐享其成。

上網無聊就隻能上QQ,同學見我上網了都說我是白癡,好不容易逃到上海玩怎麼能把時間浪費在上網這種事情上。我說其實我也知

道,隻是沒辦法啊,沒人玩啊。

28號的光都,除了幾個年近半百的老服務員,葉楓和他哥哥,我都不認識其他人,就是見都沒見著幾個。總不可能和葉楓兄弟倆一起手牽手去逛外灘買衣服吧。要是被人說成是同性戀加三角戀加亂倫那就不好了,汗。

29日早晨,我和葉楓決定去看看女子中學,更主要的目的是為了去尋求一場豔遇.我想,女子中學裏人們應該都挺饑渴吧,哈哈。

我們決定步行,根據《萌芽》回執上說的,女子中學大約離泰安30分鍾路程左右,光都離泰安不遠,我想,到了那兒還可以找家餐館吃早飯。

……

29日中午,我和葉楓終於到達了女子中學,早飯的問題已經被忽略了,能到這裏我們就很慶幸了.所謂的30分鍾,我想是就劉翔而言的吧,我們走了大約3個小時,於是一個上午就這麼流走了。

(當然,我們迷了一小會路,但是這是可以忽略的,即使不能忽略,我想,也隻能怪葉楓對他自己這個文科生的地理太過自信,總之不能怪我,絕對不能怪我……)

在女子中學門口的時候,我們遇見了一笑,由於他曾經在網上折磨過我,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他來了。(我所說的折磨是指他在和我視頻的時候逼著我看他的臉。)他和他的老師一起,他說他是全程學校報銷,我嚇了一跳,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學校!於是我們將他從他老師的手中拯救出來,一邊興高采烈地商量著下午去哪兒玩……

29日下午4點,我們終於回到了光都。

不要問我們下午去哪裏玩了,這是個缺乏水準的問題.既然從光都到女子中學我們用了3個小時,那麼從女子中學回到光都再用3個小時

也便不足為奇了。(當然,我們又迷了一小會兒路.這不能怪我,隻能怪上海交通太不便利,打的費用太貴,葉楓和一笑太吝嗇……)我是說實話哦.(至於坐反了公交車那件丟臉的事情,我決定不再提起……)

回到光都以後,一笑和葉楓各自回房了,而我卻一個人在光都附近四處轉悠,目的很明顯。(我的QQ資料上寫著:“有朝一日,待我遇到個好女子,我就改名叫嫖了。”而我QQ的昵稱叫“瓢瓢瓢瓢飄”。)

在搜尋的過程中,不知不覺走到了一笑的房前,於是我便進去和他扯談.在閑聊的過程中,發現他也與我有著相同的心願。

他說:7號房有個美女,今天我走房間走錯了,走到她房裏去了,沒看得太清楚,應該是個美女。我說:真的啊。

於是我們便傻乎乎地問服務員怎麼打房間電話,然後將電話撥到了7號房間。

一笑來講:喂……請問你是參加新概念的嗎……哦……我也是.我是303房間的黃XX,嗯……如果一個人沒意思就上來玩哦……嗯…無聊就上來玩哦,好,好…再見。

我在一旁聽他說完.給我的感覺仿佛是一頭狼在對一隻羊說:小羊,你肥了嗎,如果你長肥了就過來讓我吃啊,要過來啊……

果然,母羊沒有蠢到連公羊和公狼都分不清的程度.自從這個電話以後,7號房的美女便杳無音信了……於是我和一笑便又閑談起來。

他說:等下有個出版社的編輯侯姐姐要來,讓我在這裏等她。我說:那先去吃飯吧。

他說:馬上來了,我先去別的地方上個廁所,怕等會他們來了會尷尬。

於是便留下我在房間裏頭走了。我拿著遙控翻著台,沒過多久便聽到有人敲門.我走過去開門,剛打開門便看見黑壓壓的一堆腦袋,他們走進來,一個個的和我握手或是點頭:我是某某……你好,我是某某……某某某……這是某某……都是些住在泰安招待所的參賽的。

我一邊後退一邊傻笑著把他們引進房間,然後讓他們坐,告訴他們一笑等等就過來。

然後十幾個人就在小小的房間裏坐下了,半天沒人出聲,除了有人說了句:“屎氣沉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笑)

過一會一笑出恭完畢回來了,那位侯姐讓我們去把住在光都的參加比賽的人都召集過來,我心中大喜:真是個名正言順去敲人家門的好借口。

於是我和一笑逐個地敲各個房間的門。一笑還是一副光明磊落的色狼嘴臉,居然還是那一套:上303去玩,那裏好多人。我說怎麼是玩,人家是工作,要召集一下。

然後賠著笑臉將男男女女們從他們家長的手中解救出來。當然,也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去的,我帶了一個女的上去,算是完成任務。

我回到房間,然後又陸陸續續進來了些人。趁大家都在填寫一張什麼表格的時候我開始觀察在場的眾人。

我發現,原來這一眾文學青年原來也沒有那麼醜啊,至少還分得清楚上麵是眼睛下邊是鼻孔.有些孩子挺樸素的,也挺拘謹,縮手縮腳地蹲在那兒填表,還不時瞟一眼他人的,我猜測這些人寫的文章該是些特敏感或者特質樸的。還有一些呢,頭發弄得像阿童木,穿得像變形金剛,坐在那兒邊擺造型邊發呆,我猜這是屬於頹廢激進型的。另外的呢,大概都和我一樣,傻乎乎地望著每一個人,心裏想著:這男的比我醜,不過他這條褲子還不錯,那女的如果頭發再長一點,可以遮住她那張臉的話,會更好看些……

填完了表,交給侯姐,泰安來的這群人囉嗦寒暄了兩句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