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早有預感,但宮雪琪沒想到事情來得這麼快,快得讓她沒時間喘一口氣,快得沒讓她來個準備,連個心理準備都沒有。突然王爺府裏就來了幾百號人,在衛祥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直取密宮……金庫所在地,卻又奇怪地滯留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入夜才又浩浩蕩蕩地退出王爺府。當然,隨著他們離開的還有一箱箱數不清的沉甸甸的金子!
夜岱融還看熱鬧似的拉著目瞪口呆的雪琪一旁圍觀,還時不時提醒搬運箱子的大力士,讓他們小心點,別摔傷了他的寶寶。雪琪以為自己在做一個惡夢,她狠狠地捏一把自己手臂,會疼,不是夢!當她揪住王爺的衣襟顫聲問是怎麼回事時,那傻瓜居然興高采烈地回答她:是他答應自己皇兄搬走金寶寶的!而她隻覺一口氣提不上來,眼前一黑,華麗麗地昏倒!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夜靖宇找到自己皇弟,開門見山地跟他說自己沒錢了,要“借用”他的金庫。夜岱融掂著自己跟娘子的約定,想也不想一口拒絕:“不行!我不會讓金寶寶離開這裏的!”
“哦?為什麼?”夜靖宇不急不忙地坐下。
岱融便搬出自己娘子的理由:“金寶寶都是很貪玩的,它們一旦到了外麵沾了水或者沾了土,就會落地生根,變成有血肉的生命,不會再回來,也不會叫我做爹爹了!”
“你想金寶寶叫你做爹爹?”夜靖宇嘴角很不自然地抽搐一下,身為九五至尊的他不得不順著皇弟說出“金寶寶”三個幼稚的字眼,很是不爽!
岱融揚起驕傲的臉孔:“對呀!我就要做金寶寶的親爹,除非讓每個金寶寶都認我這個爹,不然我不會讓寶寶們出去玩!”
夜靖宇失笑,投其所好:“如果朕有辦法讓金寶寶都認你這個爹爹,你還願不願意放它們出去玩?”
“你有辦法?哇!好玩好玩!”岱融驚訝不已,娘子都說沒辦法,但皇兄說他有辦法,皇兄果然厲害些!
“當然!”他也不急著道出。
岱融是很好奇他的辦法,但又有些猶豫:“可是……”
“皇弟你不是很喜歡捉迷藏嗎?皇兄很相信你的能力哦,就算金寶寶都跑到外麵了,你也一定能把全部金寶寶都找回來的對不對?”對自己皇弟的心理,他這做哥哥的是拿捏得準。
岱融果然被擊起了鬥誌:“那當然!皇兄你快說,到底是什麼辦法可以讓金寶寶都認得我這個親爹!”
夜靖宇拿起一個金元寶,指著上麵的特殊字符給他看:“這裏的金寶寶都有皇室的特殊記號,無論它們去到哪裏你都認得出來,誰都無法做假,隻要你說自己是王爺,金寶寶也就無法抵賴,到時候還不乖乖認你這個爹了?”
岱融煞有介事地端詳起皇兄所指,繼而搖頭說:“這些字符我看不懂,也記不住。我要在它們身上刻一個我認得的字才行,不然我還是不能放它們出去!”
“哦?皇弟想刻的什麼字?”夜靖宇鼓勵他說下去,心裏卻算著:如果是他的名字或者封號,他一定不答應,如此一來豈不昭告世人這都是襄王爺的了?範圍太廣,民意民心這事真不好說,他不想節外生枝但又不得不答應他的要求。
岱融歪頭苦思起來:“什麼字啊,讓我想想……有了!就一個‘琪’字!對,就一個琪字!”
於是白紙在傻手的手下墨染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琪”字。夜靖宇奇怪又不解地盯著這個字:“皇弟為什麼要刻這個字?”
岱融也被問住了:“這個我也不知道哇,我就會寫這個字。”
記憶之初,手心的癢癢感似還在,他就記住了這個字。
夜靖宇看自己皇弟一眼,又盯上那個沒什麼特別的字:像是人的名字,以他對皇弟的了如指掌,腦中一一掠過與他相識的人的姓名,沒想起誰來。漸釋懷,隻要不是代表他的就可!於是他爽快答應:“既然如此,那朕就讓每一個金寶寶身上都刻上這個琪字!皇弟這回可滿意了沒?”
“好耶!皇兄你好棒!我是寶寶親爹爹嘍!”岱融拍手稱快,高興得不得了。他是寶寶的親爹,娘子就是寶寶的親娘了!
夜靖宇看著他手舞足蹈的樣子,就陪著他笑起來,眼神悄悄爬上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於是第二天便出現了以上浩浩蕩蕩金庫搬家的一幕。
也於是,宮雪琪病倒了!
沒了,沒了,沒了!看幾百人足足折騰了兩天一夜,再大的金山銀山都被掏空了!金庫大概還被挖地三尺,連那副沾了兩年金氣的屍骨都被挖走了!她好想好想驚天動地的、撕心裂肺地狠狠大哭一場,可是三天來不吃不喝,加上這個要命的打擊,她病倒了,現在連一個字聲都吐不出來!
她怔忡地躺在床上,手裏抱著一個布包子,一直沒鬆開過……是洞房那晚被她扔掉後又偷偷揀了回來的六個金寶寶。盡管比起一座金庫的分量這隻是九牛一毛,但聊勝於無,這是唯一支撐她胸中一口活命氣息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