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趕回駐地,正好見到王輕侯。
王輕候剛才聽下人來報,說是好像看到是方姑娘帶著一眾難民逃亡。
他聽後隻是冷笑,這惺惺作態般的善良要給誰看?
所以,他看到方覺淺便轉身,不想多話,他還有事要做。
方覺淺看到跟在他後麵的人是嚴曲,她有些難過地看了一眼方覺淺,還是跟著王輕候走進了房間。
方覺淺不消問也知道,嚴曲這是要將巫族鬼兵交給王輕候了。
也是,如今的方覺淺,哪裏堪當巫族族長之位?
哪一族的族長,會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
若王輕候落敗,他們巫族豈有活路?
嚴曲此時所為,並無過錯。
隻是她看著嚴曲望向自己的眼神裏,帶著不解甚至埋怨時,仍覺難過。
“你不去阻止嚴曲嗎?”不知何時,奚若洲走到她旁邊,低聲笑問。
“她已不認我這個族長,我去也無用。”方覺淺斂住情緒,平靜地說。
“哦?”奚若洲笑道,“說得也是,伶兒,世人憎你怨你,恨你怪你,你可覺痛心?”
“讓他們怨去,我一個也不寬恕。”
奚若洲愣了下,像是沒聽清方覺淺的話,有些詫異地神色看著她:“伶兒?”
方覺淺回眸看著奚若洲:“你當年做局,故意讓江公識破我的存在,作局使得王輕侯遇見我,那時候,王輕候以為我是可助他成事之人,而江公以為,王輕候入了他的局,便定了王輕候的命,卻不成想,正好如了你的意,使我步入此番局中,也徹底推動了你的棋局。”
“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談論這些無聊的舊事,畢竟,這毫無意義,不是嗎?”
“是的,這毫無意義,因為他已是事實。”方覺淺反而笑起來,笑得明豔天真,“就算,我的局已成。”
“伶兒?”
“神樞星伶,侍星之伶,義父,你算天算地,可有算到,你的女兒,有朝一日,會背叛你?”
“伶兒!”
“我已向神殿去信,告之虛穀等人,殷王真相。你說,以虛穀與於若愚二神使,忠誠神殿,虔誠奉神的不滅之誌,會否眼看著,殷朝得勝,收服神殿,從此讓神殿淪為王朝附屬,供其驅使,千秋萬代,做個爪牙?”
“當然不會,我雖與虛穀早年相鬥,卻知他一心為神殿,他寧可神殿毀滅,也不會讓神殿淪為犬牙。那不是神殿,那隻是王權的附庸,神殿的意誌,精神,信仰,將永被磨滅。”奚若洲看著方覺淺:“所以,他們會不遺餘力地,幫你毀掉殷朝。別說啊,有時候,我還是挺佩服虛穀的,雖然毛病一堆,但其心可鑒天地鬼神,從來無愧神殿。”
“義父多智。”
“那你又能得到什麼呢?我並不在乎,殷朝的死活。”
“我能得到,我想要的。義父,這是你們虧欠我與王輕候的!”
“星伶!”
“沒道理他付出這麼多,隻為他人做嫁衣,王啟堯是很好,天下君主不二之選,但是,義父,你最不該的是,讓我與王輕候朝夕相處如此多年,讓我愛上他,你應該知道,天下最難算之處莫過人心,我跟你賭一場,我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