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以為你算過了我便是贏,哪裏知道,你贏的這一切,是奚若洲給你的?”
“甚至你如今用我來牽製住王輕候使他不得為王,以為我的命格是你的籌碼,卻不知曉,這籌碼也是奚若洲給你的。不是你不想讓王輕侯成王就不能成的,是奚若洲不願見王輕候登上寶座罷了。”
“當時我若順了他的意,那如今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王啟堯順利為王,王輕候將成敗將,是我忤逆了他,是我背棄了神樞必須無所偏幫的宗旨,所以這是給我的懲罰。”
“所以我還活著,因為我必須活著,來為我所犯下的過錯贖罪。”
“江公,我是算不過你,但你,也算不過奚若洲。”
“你贏,是奚若洲讓你贏的。”
江公聽著方覺淺的話,他並沒有一種落敗者的頹唐和失落,他隻是,微微,微微地歎了一口氣。
然後便靠在椅子上,望著坐在他對麵的方覺淺,很是奇怪地輕笑出來。
他用一種帶著回憶的口吻,恍惚般地問道:“方姑娘,你知道嗎,我與你義父相識年歲超半百之數,我很清楚,他這個人,不會輕易送一份大禮給我的,你說,他是送我贏一場,但你怕是不知,你的義父,從來不服輸的。”
他站起來,看著方覺淺前邊兒桌上的休書,兀自失笑,又奇怪地,用憐愛的眼神看著方覺淺:“方姑娘,你義父,很疼你。”
王輕侯久望著方覺淺的房間,他是眼看著江公走進去的,他很想知道,他們兩個會聊什麼,江公會與方覺淺說什麼,說的那些東西會再次傷害到他的阿淺嗎?他們是不是又有什麼密謀?
但縱使他心底裏有萬千個疑惑,他也近不得那裏半步,他深知如今已無半分武功在身的方覺淺沒有這樣的力量阻擋自己,那隻能是江公所為。
於是他心底的疑慮和不安便更甚。
榕樹裏走出奚若洲,他凝視了王輕候好一會兒,像是打量著這個人,用了什麼樣的辦法,讓他的伶兒走出那樣一步險棋,要與自己背道而馳。
“王公子。”過了許久後,他才出聲喊王輕候。
王輕候不知奚若洲何時走到他身後的,回頭看著他,看著這個他無論如何也看不透的人物,點頭問好:“奚前輩。”
“我是伶兒義父,好吧,也許你更願意叫她阿淺,無論哪個稱呼,我是她義父都是不能更改的事實,所以,你若是願意,不妨喚我一聲,伯父?”
王輕候不知奚若洲此刻突然而來的示好是何意,隻是擰了擰眉,重新喊了一聲:“伯父。”
“甚好,過來,我與你好好走走,就我們二人。”奚若洲望了一眼方覺淺房間的方向,“至於他們,你不用擔心,你家江公,傷不得伶兒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