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莫恒和楚敬帝就像是六年前的那一天一樣,在水榭之中對坐到天色漸暗。隻是,又和六年前有些不同,這次,莫恒不再是那個隻能坐在楚敬帝的麵前背著弟子規的那個少年了。
“父皇,不知父皇可還記得六年前,兒臣曾經提過的,對這水榭中的機關有些自己的考量。”莫恒將手中的書籍放下,看著麵前的楚敬帝。
楚敬帝卻沒有像六年前那樣正襟危坐,他斜倚在桌案邊,不甚在意的翻看著桌上的書籍——這桌上的書籍,多數都是莫恒的,自從這個地方經常被當做是罰莫恒禁足的地方了之後,楚敬帝就很少來這裏處理政事了。
就算是再覺得麵對著嘰嘰歪歪的那些大臣煩擾,他也還是在這桃李林之外的禦書房處理政務,所以來著水榭,也不過是為了親自接送莫恒罷了。
楚敬帝再翻了一頁手中的那本書籍之後開口道:“恒兒的武藝有進步,至少比你的那幾位哥哥要有長進多了,”說完這一句,楚敬帝漫不經心的拿起了莫恒為自己到的那杯茶抿了一口,再說道:“恒兒這麼多年了,興趣還是沒有變啊,這本書,我瞧著你也看了六年了吧。”
這話說完,楚敬帝就將自己手上一直在翻看的那本書給放到了莫恒的麵前——赫然是莫恒六年前就在看的那本工部典籍。
莫恒看著楚敬帝將這本書拿了出來,倒也不覺的有什麼,隻是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看上去還有幾分不好意思的說到:“工造之事,實在是有趣,孩兒心無大誌,那些赫赫功績,是留給哥哥們創造的,比起那些流芳百世的事情,孩兒還是更喜歡快意山水,寄情工造。”
說完這番話,莫恒的臉上露出了少年的靦腆笑容,而後才忽的抬起頭來,想起了楚敬帝回答自己的話與之前自己問出的倒是沒有半分幹係,於是再正經的看著楚敬帝說道:“父皇……”
隻是,莫恒這兩個字才剛說出口,便瞧見了原先一直懶散的斜倚在桌案便上的楚敬帝便端坐了起來,與莫恒麵對麵的坐著,看著莫恒。
被楚敬帝這麼看著,莫恒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隻是看著楚敬帝又變的嚴肅的臉,不由的也帶上了幾分的肅穆。
莫恒等了片刻之後,楚敬帝開口,說道:“恒兒可知,朕為何這次還要將你再罰到這水榭來禁足?”
莫恒聽到楚敬帝這麼一問,不由的愣了愣。說實在話,莫恒其實不清楚為何楚敬帝要將自己再罰到這水榭來禁足,畢竟這個地方自己怎麼說也是近一年沒有來過了。
隻不過……明麵兒上所有人都當是楚敬帝因為那件事情遷怒了自己所以想要讓自己在這兒好好的禁足幾日……
說起那件事兒,莫恒還真的是覺得楚敬帝不會就因為這點小事兒而遷怒於自己。
開春的時候,天氣正好,薑鄔有使臣到,楚敬帝就帶著自己的幾個兒子和使臣一道去獵場狩獵了。
那獵場說起來也是個好去處,雖說裏邊兒同一般的獵場倒是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最奇特的還是它整體的構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