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隻有我知道這句話對小靈有多大殺傷力。果然,小靈的臉白了。大概李所長覺得,他的奸計得逞了。於是得意洋洋地說:“要知道,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想搞鬼到哪裏都逃不過去。”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人抓起塑料桶裏的魷魚仔細聞著,看樣子沒聞出來,又遞給別人去聞。老媽的話來的很快,馬上就質問他:
“李所長,你知道我們出租屋在哪裏嗎?”
這位李所長張口結舌回答不上來。
“在你的轄區內嗎?”
還是沒有回答。
“我們有鄰居嗎?”
李所長還是沒能回答。這個李所長,隻能欺負欺負這塊地方的農民。真的要他說出個一二三來,就真的要了他的命了。
“這麼說,你是什麼都不知道,隻知道瞎說,是嗎?”
全場一片寂靜,這種寂靜維持了一會,就北大學生們的哄堂大笑所打破。李所長隻來得及說了句場麵話,就灰溜溜地走了。笑過之後大學生們也走了,帶著歡樂走的。隻有我們娘仨,憂心忡忡地回了家。一回到家,老媽就關上門嚴肅地對我們說:“這個家夥要害人了,而且就在這幾天之內。你們說說都有些什麼朋友可以在這個時候幫上忙。”
這個時候能幫忙的,首推黃依依。於是我就把黃依依以及她的背景向老媽介紹一番,當然免不了還要說到金哥。
聽完我對金哥的介紹,老媽一擺手:“他做不了主,現在隻有這個叫黃依依的小姑娘能幫上忙。”
真的是說曹操曹操到,老媽的話音還沒落,黃依依的電話就打到了小靈的手機上。小靈接電話的同時,打開了免提。
“嫂子,是我,你們住的是沿江新城小區嗎?”
“是啊。”
“我已經在大門口了。你們住那一棟樓?”
“啊,”我們都吃了一驚。互相看了看,還是小靈反應快,馬上就回答:“你別動,我來接你。”
黃依依是第一次到我們家,她進門先向老媽問好,然後再仔細參觀我們的房間。她對我們買的這套家具讚不絕口,我們也客氣了一番,就在臥室裏坐下了,因為客廳裏堆滿了魷魚幹和裝水發魷魚的藍色塑料罐。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大家都知道要說些什麼,可就是不好開口。用學術語言來描述,就是“找不到談話的切入點。”平時這個時候,小靈最能調節氣氛。可現在老媽在旁邊呢,哪兒輪到她。她隻能給我使眼色。我這個人拙嘴笨鰓的,也隻能實話實說了:
“依依姐,你知道嗎?那個李大所長要對我們下手了。”
“我知道,就是為這件事來的。看看我能幫些什麼忙。”黃依依大大方方地回答。黃依依這麼說,我反而不知道怎麼說了,總不能說“我們想通過您請曾局幫忙”吧。
“那太好了,我們正想找你呢。你是怎麼聽說的?”小靈趕快接過來。後來我才知道,她怕我一時嘴快。
“金哥剛才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告訴我李學忠這幾天正在到處請客拉人,想要節後對你不利。他在市場上他對你說,有人反映你們用甲醛發製魷魚,隻是個煙幕彈。”
“這我知道,這塊地方不是他的轄區,反映也不會反映到他那裏去。”我急忙回答,話一出口就後悔,我這是搶什麼呢!小靈在底下揣了我一腳,老媽就更幹脆,抓住我的耳朵就擰。
看到這一幕,黃依依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夠了以後才勸我老媽。“阿姨,您就饒了他吧,小誌還小呢,比起我們學校剛進校的新生來要成熟多了。”依依今年已經上大四,比小靈還大兩歲,這麼說也不為過。
“今天饒了你!”老媽直到聽見黃依依來勸,才放開了手。“不許再插嘴,全聽小黃的。”
“我說煙幕彈的意思是,他們並不是想在魷魚的發製上做文章,他們想在你的佐料上做文章。昨天,那個李基福已經到省城去買紅色皮鞋油了。你猜猜,他買紅皮鞋油幹什麼。”黃依依出了個互動問題。
我剛想說話,可是我摸了摸耳朵,還是別說了吧。這個動作引得黃依依又一陣好笑。“阿姨,您看小誌都不敢說話了呢。”
“這就對了,我們都想聽你的,他那兩下,哼!”老媽看也不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