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爺驚訝的問道:“什麼?你再說一遍?你要我下去?那邊有專業的你不用,用我幹啥啊?還有,憑什麼不是你下去啊?”
“我也想下去啊,可是我密閉恐懼症啊,還有深水恐懼症,不適合下去。你聽話,快穿上。”我哄道。
“那幹嘛不用專業的啊。我可是二流,不,三流,不是,我可是不入流的潛水員啊。”景爺爭辯道。
“沒事,你下去肯定沒事,有我在你還不放心嗎?你放心下去就對了。”我安慰道。這時其它裝備都準備齊全了。
景爺隻好無奈的穿上了設備。
我把繩子綁在景爺身上,對景爺囑咐道:“下水後潛到水底,如果我沒有推理錯,河底會有暗流,你跟隨著暗流,它帶著你到溶洞,記住千萬不要在暗流裏掙紮。如果遇到危險的情況,你手邊有個報警器,身上還有個定位器,按下之後我們會收到你的信息,我會把你拉上來。還有,洞裏可能會有小溪的屍骨,如果有,我會親自下去。剩下的還用我解釋嗎?”
景爺搖了搖頭。對著我豎起了大拇指,表示他準備好了。
我又對剩下的救援團隊說道:“待會兒定位器上的位置可能消失,不用驚慌,也不用急著下水救人。從下水的時間開始算起,到失蹤的時間,這段時間無論為多少,都要等多一倍這個時間,加上20分鍾。如果還沒有回來,那麼再下水救人。明白了嗎?”
一眾人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正是因為他們不懂,所以我成了絕對的權威和最高的指揮。
隨著景爺越沉越深,他頭上的射燈在水裏變得越來越暗,直至最後一絲的光亮消失。
隻剩下繩索傳來的拉力能感受到景爺的存在。
岸上的人的臉上都掛滿了焦急期盼的表情,從昏暗的水底看過去,顯得有些迷糊,又倒映在水波蕩漾的河麵上,顯得光怪陸離。
等待是最為漫長的時光。時間一旦流到這樣的狀態,便像是人踏進了泥潭,舉步維艱,又像是流進了引力無限大的空間,時間都會被拖拽住,動彈不得,艱難的時間每流動一秒,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這期間的每分每秒對於水裏的人和岸上的人都是煎熬。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時光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著……
這樣的情景讓我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個讓我一生不能忘記夜晚,那個讓我一無所有的夜晚,那個讓我至今不願意回憶的夜晚,那個噩夢開始的夜晚,那個深深在我心裏留下烙印的夜晚……
那時候的我,在岸上煎熬著,等待著水裏傳來的消息……
從清晨等到正午,又等到日落,又等到月亮再次出現在我的頭上,救援人員一批一批的換著,每上來一批便帶給我一次失望,每下去一批人又帶給我一次希望,在日與夜,明與暗,太陽和月亮,希望和失望的交替中,時間的流逝中,小溪和希望都隨著河水的流逝了。
警報聲一直都沒有響過,說明景爺在水下的一切情況都順利。
突然,時間到了第五分鍾,屏幕上一閃一閃的景爺的位置消失了。但是由於我提前的囑咐,大家並沒有慌亂,反而對我更加敬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