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爺又拿過紙,在紙上添了幾筆。
“看看我這,畫龍點睛,點睛之筆,這簡直栩栩如生,我看到那塊石頭上就是有一條龍一樣的東西,不過好像是鏤空的。我這還真是畫的一模一樣。”景爺自賣自誇道。
我拿過紙一看,在圓裏邊像是盤多了一條毛毛蟲一樣的蟲子。
這個圖形讓我陷入了沉思,有點像,卻又不太像,形狀也不一樣。
這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我決定再去一次回龍灣,親自下去一探究竟。“走吧,我們再下去一次,這次我下去。”我說道。
“啊?什麼?還下去?又有人掉下去了嗎?這次多少錢啊?”景爺以為是案子,便來了興趣。
“倒貼。”我說道。
我們轉了大半個城市,頗有花木蘭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的感覺。逛了半天,終於買齊了下水的裝備。等去到回龍灣的時候,已經正午了。
回龍灣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安寧,除了雜草和亂石之外,再無其他東西,像是從來沒有事在這裏發生過一樣。
景爺問道:“你那密閉恐懼症,還有你那深水恐懼症呢?都他麼是裝的嗎?你敢下去嗎?還是我來吧。”景爺說著就要穿潛水服。
“不行,這必須是我下去,在這件事麵前,這些恐懼都不算事兒。”我斷然拒絕了。
“你行不行啊。別他媽逞強啊。”景爺不依道。
“放心吧,我你還信不過嗎?你看我做過沒把握的事嗎?”我對著景爺說道。
我穿好裝備,一躍而下。
當河水清涼的溫度透過防水服傳到我的皮膚上來時,我感覺時間一下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個夜晚。
我慢慢的往河底下沉著。周圍越來越變得昏暗,我手心和腦門開始冒汗,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我努力的穩定著情緒,盡量不受到過往的影響。
幸好豔陽高照,陽光穿透了不算太渾濁的河水,在河裏也不會完全的黑暗。
終於我沉到了河底,我探索著附近的水流,河底都是些水草,石塊和泥土。我看著附近的水草,終於,找到一處水草擺動的幅度特別大。
我趕忙遊到那附近,果然有一股不同於雷河表麵的水流,在河底潛伏著。這股暗流非常洶湧,我一下就被裹了進去,水流衝的我七葷八素的,撞進了一條隧道裏邊。
隧道裏終於完全的黑暗下來,除了我頭頂的射燈,透出來慘白的光。
我感覺恐懼正在慢慢的支配著我的身體。那多年深藏在心底的不安和焦慮還有那揮之不去的陰影正在慢慢的從心底透過血管,流進我身體裏的每一個角落。像一種無縫不鑽的寄生蟲,吸取了我所有的精神能量。
突然我心底閃過了小溪的臉龐,她那天真無邪的模樣,趕走了我所有無益的情緒。
我隨著水流慢慢的在隧道裏流動著,不一會兒便浮出了水麵。
洞呈圓頂形,下邊一邊是岸,一邊是小積水潭的樣子。
我就是從這個積水潭裏浮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