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大作,大雪綿延。
清涼殿內,兩個宮女跪在地上,頭戴白巾。殿中央靜沉著一具棺木,棺木裏平躺著一個女子,發如瀑,膚勝雪,眉如遠山青黛,隻有唇隱隱發出青紫色,身著藏青色妃袍,此時已是深夜,燭台上的火苗明明滅滅,驚悚詭異。
紙錢在銅盆裏燒著,宮女終於不耐煩了,一把將手裏的紙錢全部擲到銅盆裏,“活著的時候都不用姑奶奶動手,死了還給我找事,還燒紙錢!我沒給她兩巴掌就是好事了,要不是皇後娘娘吩咐,你以為我會給這個傻子燒紙錢,我呸!我定把這些紙錢全塞進她嘴裏!”
“噓!你不要命了,亂說什麼!不怕她詐屍找你索命麼!”身旁,另一個宮女嚇了一跳,臉色稍白,趕緊上去捂住她的嘴。
“哼!一個傻子而已,也就你拿她當主子看!伺候她我都覺得丟人,這都是死的晚,早死了才好!”往炭盆裏啐了口唾沫,炭盆裏頓時發出‘呲啦’一聲。轉頭看向棺木,不解恨的狠狠踹了腳。
即便棺木極沉,這一腳下去還是晃了晃。
裏麵的人頭猛地撞上棺壁。
某人隻覺得一痛,眉頭頓時蹙了起來。
md,誰不長眼打擾她睡覺?難道這幫崽子們打擾她睡覺是想死麼!
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一絲厲芒閃過後是深深的遲疑,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不管她此刻在什麼地方,敢打擾她睡覺都是欠收拾!抬起‘她’白淨的手順著棺木摸索上去,將指甲扣在棺口,猛地坐了起來。
棺木不深,這一坐起來就能清晰的看到外麵,古代宮殿的樣子,入眼的都是奠花。
坑娘啊有麼有!她剛才是躺在什麼地方睡覺?!
朱離將臉冷了下來,眉稍也隨之淡淡一挑,算了,麵前的處境一會再說,先讓她教訓了剛才打擾的魂淡“剛才哪個孫子動的腳?”
活這麼大,第一次遇上這麼狗血的事!
也不是,隻是相比起來,別的都不算狗血!
你要問到底怎麼才算狗血?大概就是半夜上個廁所都能被當成大便衝下去,然後倒黴催的穿越了?
最最主要的是尼瑪她討厭在棺材裏爬出來!跟個鬼一樣。聽這倆丫頭的意思,被她占了身子的這貨就是個軟弱可欺的!而且是被宮女欺負的死去活來的。
有種仰天長嘯的衝動!
她朱離好歹現代一個頂級製毒師,世上的所有在她眼裏隻分兩種,一種是她要的,那就奪!另一種是她不要的,那就毀!不欺負人就是積德,更何況被人欺負?隻要她小小的下個毒,就夠那人殘廢一輩子了。所以都是她招惹別人,還真輪不到別人挑釁她。眼前這倆人都欺負到她頭上來了,士可忍,她不可忍!
她早就不是死的那祖宗了,敢打擾她睡覺——滅!
老娘不知道負了多少歲,敢杠上老娘,讓你免費去西天旅遊去!
“嗒……”
突兀的鞋跟觸地聲,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
空氣好像一下子緊窒起來,喘息聲都散於空氣中。
外麵的風聲在這一刻忽然變本加厲,狂風卷著大雪拍在門板之上,隻是幾下兩扇大門就猛地被吹了開!
散雪伴著風一下子湧了進來。
燭火唰的一下滅了大半,整個宮殿頓時暗了下來。
屋裏的倆宮女渾身皆顫,隻覺得背後涼颼颼的,比外麵的狂風帶雪都冷。
這裏除了一個死人,明明隻有她們兩個活人,第三個腳步聲哪來的?
燒紙的宮女整個臉都青了,身子好像灌了鉛,想動都動不了,嘴唇動了動,看著地上的殘雪,腿軟的時刻都會倒下。
難、難道,詐、詐屍了……!?
那傻子來找她報複了?
心中害怕的恨不得立馬暈過去,手不由自主的拉上一邊的宮女,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動了好幾下,到底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被拉住的宮女恐懼得渾身哆嗦,身子僵了。那被拉的衣角讓她誤以為是詐屍的璃妃拉住的,極度驚嚇中白眼一翻,一頭栽倒了地上。
地麵發出沉悶的撞擊聲,聲音過後,地上的人抽搐了兩下,再也不動。
燒紙宮女嚇得一哆嗦,顫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倒下去人的鼻息,眼神瞬間由驚嚇變成了恐懼,瞳孔睜得老大。
死、死了!
“嗒…嗒…”
厚重鞋底子踩在地上的聲音,還在響起,如同索命的咒語,慢慢的,逐漸從背後接近……
近了,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