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見她說的理直氣壯,可是葉清雅又實在不像是這樣的人。一輩子在後宮摸爬滾打的人,自然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心裏雖然不清楚為何這個葉清儀處處針對她姐姐,可是卻知道,兩個人之間誰是搗鬼的那一個。
葉清儀見皇後不為所動,隻以為她是不信自己片麵之詞,拖著膝往前跪行兩步,伏在皇後腳邊兒,帶著哭腔似的說道:“您要是不信,隻管吩咐人把王妃娘娘的妝奩盒子拿來瞧一瞧,看看臣婦說的是真是假。”
葉清雅這才猛地想起來,才剛她興師問罪似的衝到自己帳子裏麵,她一時沒注意,也不知道這個死丫頭是不是動了什麼手腳,一個“你”字到了嘴邊兒沒說出來,又住了口,一副受氣小媳婦兒模樣,攥著手裏的帕子,低著頭不說話。
皇後哼笑了一聲,看了葉清儀一眼,又打量過葉清雅,卻沒吩咐誰去取妝奩盒子,隻是說道:“盒子不用取,孰是孰非本宮還能夠看的清楚……”她說著又瞪了葉清儀一眼,倒把葉清儀唬了一跳,本以為要怪罪她,卻不想皇後又說道,“景王妃,你妹妹說你偷了她的鐲子,你自己可有什麼要分辨的?”
這是個圈套!
葉清雅立馬就想到了這是個圈套,猛地一抬頭去看皇後,她果然正眉眼俱笑的瞧著自己,才趕緊又把頭低下去。
她不能分辨!一旦分辨出口,就必然會讓人知道她之前是裝瘋賣傻,一個傻子哪裏能夠那樣條理清楚的說出自己沒有偷東西?這個皇後也實在是好有心機,剛才傳她來閑話家常,字字句句要逼著她承認自己並非癡傻,這會子竟然又誤打誤撞的借著這個機會來試探她。
葉清雅心頭一驚,倒吸一口涼氣。這當口就不用提上錯花轎的事情了,即便是她假裝癡傻這一條,就已經是欺君之罪。她一介女流之輩,可承擔不起這個罪名。
但是自己不分辨的話,葉清儀敢鬧到皇後跟前來,那就必定是勝券在握的。要是真讓人拿了盒子過來,隻怕她的那串東陵玉手珠就躺在自己的盒子裏,這個黑鍋她是背定了!
這可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就在她左右為難的時候,外頭有小廝打了簾子,皇帝領著沈淩澤等人一行入了內,一看這屋裏頭的景象,立時皺著眉問了句:“這是怎麼回事?”
葉清雅心頭一顫,隻道要完蛋。原本是一個皇後,這會兒還多了個皇帝要應付,也不知道沈淩澤會不會偏幫著她。
一見皇帝進來,皇後才從榻上起了身,領著葉清雅與葉清儀跟皇帝行了個禮,才打著笑迎了皇帝往主位上座,一邊兒說道:“路夫人說王妃偷了她的手珠,這會子請臣妾做個判官,替她們兩個判一判這個案呢!”
她這頭隻管打笑,皇帝的眼裏卻已經帶上了打量。後頭的沈淩澤也是略感震驚的看了葉清雅一眼,心道這個傻子該不是瞧上她的珠子好看,一順手給帶回了自己帳裏去吧?
皇帝一咳嗽,皇後便也不敢再開口,他對上葉清雅,沉著聲問了句:“景王妃,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