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一紙詔書(1 / 2)

皇帝一愣,是啊他怎麼沒有想到,老三近來對災民的事情如此上心,這件事交給他去辦,他一定是願意的,況且這幾天下來,要是染病他應該也早就染上了,既然沒染上,估摸著就是沒事兒的。

可又轉念一想,萬一是相處的不夠久呢?萬一再接觸下去就染上病了呢?到底是自己嫡親的骨肉,皇帝心裏也打了退堂鼓。

沈淩溪一見皇帝猶豫不決,便知道他顧念著骨肉親情,當即長歎一聲,隻當是沒瞧見皇帝臉上的猶豫,自顧自的說道:“隻是老三身為親王,萬一因此而染病,說出去實在是不好聽。況且又是兒臣這個做兄長的舉薦的他,他要真是出個什麼事,母後那裏兒臣也沒的交代。所以兒臣才剛才說,這個人選不好開口的……”

聽了他的這番話,皇帝卻反倒把心橫下來了似的,當即吩咐人:“立即擬旨,令景王徹查災民發病根源所在,不得有誤。”

候著旨意的小太監一聽,先是一愣,跟著又不敢耽誤拔腳往外走,急著往前頭去傳旨意令人擬旨去了。

皇帝這頭又意味深長的看了沈淩溪一眼,跟著說了句:“這件事如果辦好了,朕也給你記上一功。下去吧!……”

沈淩溪點頭應了個是,便退了出去後話不提。

皇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那一紙詔書已然發往景王府,傳旨的公公站在正堂中間,沈淩澤領著一眾家人跪在殿內,聽罷了聖旨上的意思,禁不住的將眉擰成了個大大的川字。

那太監一看沈淩澤有些發愣,立時賠個笑輕聲喊了句:“王爺?快接旨呐。”

沈淩澤這才回過神來,俯身對著聖旨又是一個磕頭,恭恭敬敬的接下了旨意,待到起了身便吩咐人送傳旨的太監出門。隻是那太監臨行前又低聲同他說了句:“奴才出宮前皇後主子有個話,叫奴才帶給您。聖旨雖然不可違,可您既然接下了這道旨意,要入宮就必定要先去未央宮見過皇後主子。主子已經同皇上回過了,片刻您如果要進宮去回話,可別忘了主子這個話。”

沈淩澤應下來送走了人,心裏不住的思忖著,今兒早上才剛讚許了他,怎麼一轉眼又叫他以身犯險?這也太不合常理了,月前他才從西北回來,那一宗差事已經是提著腦袋辦的了,這一回沒道理還是他啊。就算這是父皇對他的考驗,也委實太殘酷了些吧。

畢竟一開始開設濟世堂隻是為了幫襯葉清雅,可是如今真讓他跟那些災民一個個的近距離接觸,日後可能還要跑到病源地去,隻是想一想,沈淩澤就覺得毛骨悚然了起來。

倏爾想起那傳旨太監臨行前特意說的話,當即吩咐管家備轎子就進宮去了。

沈淩澤進宮來卻並沒有往勤政殿,按著皇後說的話先往未央宮去了。

等他進了宮請了安,一抬頭便瞧見皇後紅著眼睛坐在貴妃榻上,也不看他,也不理他。

沈淩澤心裏頭歎了口氣,便知道皇後是為了這個事情傷心了,兀自起了身上前了兩步,低著聲說道:“母後要是為了兒子哭傷了身子,叫兒子心裏怎麼受用呢!”

皇後卻仍是拿著絹帕擦著眼角淚珠,一個勁兒的委屈,衝著沈淩澤搖了搖頭,很是不解的說道:“從前你父皇把你放在心尖兒上寵著,怎麼這兩回連著讓你以身犯險呢?西北戰亂之事倒也罷了,你既然說柔然一開始就沒打算動真格的,母後相信你父皇是一早便知道,這才叫你去,是給你立功的機會。可是這一回呢?”皇後說著愈發激動起來,“生死未卜這四個字大約也不為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