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意味滿滿地看著宋昭玉,道:“宋昭玉,你一定會後悔的。”
宋昭玉越過他,離開琮華殿。
經過宋昭然身邊的時候,觸及宋昭然那如蛇信子般涼颼颼的眼神,宋昭玉心底隻能苦笑苦笑再苦笑。
為了一個喪心病狂的臭男人?值得嗎?
來皇宮的時候,是坐著王府的馬車來的,現在她自然不能再坐著王府的馬車回去。宋昭玉看了看天色,已然是亥時一刻,夜色濃稠,她該如何回去?
走在悠長深邃的宮道,宋昭玉有些躊躇。宋家那夥人,今日直接無視了自己,尤其現在她已經和趙澤和離,他們更不可能出手相助。
可轉念一想,她是絕對不能向那個臭男人低頭的,否則不正中了他的下懷?而她也不會去求宋家的人。她嘴角一笑,也罷,走回王府拿了包袱,就當是夜遊了!
“宋姑娘留步!”大太監在她身後叫著。
宋昭玉有些意外。那大太監跑的氣喘籲籲,好容易到了宋昭玉跟前,撫順了氣兒,才翹著蘭花指道:“宋姑娘走的忒快了些,讓老奴好追……”
“公公,您找我有事?”
“老奴三六九。不是老奴找姑娘有事,而是皇上。”
“原來是三公公。”宋昭玉暗道糟糕,難不成是皇帝來秋後算賬了?誰讓皇帝就撞到槍口上,遇上當時心情糟糕的她,然後才會發生不打愉快,甚至於糟糕的事嘛。
她試探地問:“敢問三公公,皇上找我有何事?”
三六九一笑,拈著蘭花指,道:“皇上說,姑娘今日與廉親王和離,依照廉親王的性子必是要為難姑娘一番的。故此吩咐老奴,給姑娘在南城門備了馬車,送姑娘回府。”
宋昭玉一愣,此前皇帝幫助她,她已是感激。
如今仔細想想,他當初跟在自己身後,的確是為了給自己指路的。
她不由為自己的壞心眼感到慚愧。連忙道謝:“還請三公公轉訴皇上,就說宋昭玉感激不盡,多謝主隆恩。”
“老奴一定轉告到。姑娘放心。”
宋昭玉又謝過三六九,這才離開。走不到幾步,三六九又叫道:“姑娘且慢。”
宋昭玉停下步子,問道:“三公公還有何事?”
三六九問:“宴會開始之前,姑娘可是去了月華殿的林蔭小道?”
宋昭玉走出那小道的時候,的確在一座宮殿前看到月華殿三字,想必三六九要問的是,是不是在宴會開始之前,她見過皇帝。
宋昭玉有些遲疑,想了想還是點頭道:“的確。”
“原來如此!”三六九臉上露出一絲不知是擔憂還是慶幸的笑,“老奴叨擾了。”
“無妨。”隻是那原來如此要怎麼解釋?
坐上馬車,宋昭玉還心存疑惑。
可一想到將來不用和皇家打交道了,就不再多想。
進了王府取了包袱,宋昭玉已是一刻都不想多留。明日,趙澤便會去宋家提親。而幾日之後,妹妹就會端來一杯毒酒。
前世的自己被趙澤休了之後,回到娘家,可惜連大門都沒進,就被趕了出來。
後來,是宋昭然收留了自己,在王府後院辟了一間小院子,她心中苦澀,卻還是留下了。本想著拿出一部分的嫁妝買一間莊園,又豈能料知,手足會如此相殘?也就在小院子多留了三日,便被一杯毒酒毒死了。